(呆萌写作营进阶班练笔,讲述发生在身边真实的乡土故事)
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80、90年代的中国乡村尚未开化,依然停留在以说媒为主的先婚后恋时代,完全不如现在年轻人这般自由轻率,孩子际将出生了男女双方或许家长还没见面。
……
伍老二坐在田埂上,眉头紧锁,越想越来劲,“这不是成心耍我吗?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这理一定要讨回来”,他将手头未吸完的半截烟狠狠的摁到土里。
叫上自己的大哥和村里有威望且胆大的两位年纪较长者,却一定要将时任村委秘书的寄爷叫上。寄爷,40出头,1米75,才貌双全风度翩翩的好事之辈,当过老师,肚里有些笔墨,喜管闲事爱打抱不平,村里大小事情爱插一杆子,一般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寄爷一听又有“好”事上门,就二话不说丢下手中的农活从田地里出来,迅速的到小溪边洗整完毕,稍作整理就坐上了伍老大的拖拉机。
拖拉机突突地上了路,寄爷这才提着嗓门问伍老二,“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叫他”
伍老二叹了一口气,“还不是我的那个婚事,我越想越气不过,前前后后花了我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就这样不明不白的黄了,我要去他‘SNX陈家村’讨要个说法,都要办喜事了,不知谁打的岔,人家女方不同意了,我就要问问清楚到底哪个不同意法嘛。”
寄爷,“那你这事,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伍老二,“就是前几天人家外家人把彩礼退了回来。”
寄爷,“哎呀呀,你就太不地道了,人家这彩礼都退了,你还去讨什么说法嘛,不是不识趣吗?”
伍老,“那怎么办嘛?我气不顺啦,这不明不白的给别人揣了,不是叫我们全村人看笑话,我抬不起头啊。”
寄爷心想,“这彩礼也都要回来了,还去讲有意思吗?但贼船已经上了,车又走了半路,现在打道回去,大家脸面也过不去,毕竟自己也经历过一些大风大浪,这方圆十里八乡的自己也算小有点名气,很多次危机关头都是自己的主意让很多事情有了转机,有些甚至翻了个转,自己的名气和声望不就是这么一点累积起来的不?!越是难办的事情自己越是要去办,即便发生点什么,凭着自己多年的处事经验,也不会办砸到哪里去,到时见机行事,见招拆招好了”,这样一想,寄爷就问“你们都准备了些什么没有?”
伍老二,“那要准备什么嘛,又是去说理,不是去走人家,什么都没准备,讲清楚就回”
寄爷心想,“这下坏了,哎,都是些嫩头青,办事也太没把门了嘛,这一去挑衅意味太浓呀,不是存心去找岔吗?!那可是个大村子,看这架势恐怕连这晚饭搞不到一餐呀,弄不好被赶出来,甚至打一顿也不是不可能的呀,但不管怎样,现在这半下午的,这晚饭还是要村里搞一餐才行。”于是寄爷就说“你们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快嘛,这样去恐怕凶多吉少呀,大家要有个思想准备,要么干脆现在就回村,要是真决心要去大家就得一切听我的指挥和安排。”寄爷大声说道,个个点头“都听你的,你见多识广,处理事情有分寸”,接着寄爷吩咐伍老二道“伍老二,你去买两瓶好一点的酒来,对,就要酒鬼酒,谁叫你什么日子不找,找个阴历七月十四呀,晚上就靠这两瓶就搞餐饭吃,运气好的话,这酒也是给我们自己喝的。”
还有半里路就快到了村口了,寄爷说道“车就停到这里了”,留下一人看车,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哎”寄爷,“这车开起进去一来惊动太大,二来事情发展要是不受控,这车恐怕要败在这个村里”,于是留下会开拖拉机的伍老大守拖拉机,这四人就不紧不慢地走路进村去了。
寄爷安排伍老二提起两瓶酒,从路人打听的消息径直找村长家去了,村长四十不到的一中年汉子,中等身村,平头,刚从外头被家人叫回来,见了面,寄爷远远地先发了声一边伸出手去“陈书记,您好!您好!哎呀,年轻有为、名声在外,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陈书记应当三十出头吧,真是幸会幸会”,村支书一听溢美之词,从传话人口里带来的不快瞬时烟消云散,连忙也面带笑容客气道“过奖过奖,不知你们哪个单位的找我什么事?”,寄爷“我受我们QY村村书记委托,来了解一下伍老二与陈XX的婚事问题,看能不能再往好的方面走一走,烦劳您安排一下”边把两瓶酒鬼酒递上。寄爷原本想,我这也算代表QY村,算是单位对口打交道,这村支书怎么也要安排个晚餐吧,心里一直盘算着,在村支书家聊着一直看支书没这意思,熬到最后他试探道“陈书记,您看我们马上就天黑了,这晚餐?”,村支书明白“喔,来的都是客,我早跟陈姑娘老子讲好,就到她屋里去吃饺巴”。寄爷心里一凉,这大吃一顿的愿望立刻被浇灭了,想来村支书早有应对,在和村支书去陈姑娘屋子的路上他轻声向同行的三人交待道“从现在开始,大家都不要出声,有话都由他一人讲,大家听我安排,否则会出事!”。
陈姑娘家也没有好酒热饭招待,只上了两大笼子的饺子,倒是挺热腾腾的(我们桂阳从古就有中阳、冬至等节包饺子的习俗,一则纪念先祖,二则给家人改善伙食),天渐渐暗下来,慢慢地窗户上,大门口已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很多父老乡亲,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还给他们吃饺巴,不准吃!”、“还敢闹到SBX来,真是胆大包天!”、“不想死的话,都赶快滚出SBX!”寄爷只管低头就吃,其它二人见状也赶紧填饱肚皮,不作声。这时忍不住的伍老二拍桌而起,大声道“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不成”,这时,偏偏姑娘的大老弟回来了,小伙子高大英俊,听到这,他拿起掮担“你这死崽,信不信老子就一掮担戳死你”,寄爷和村书记连忙将姑娘的弟弟扯开,顿时乡民们情绪一下激怒了,就要冲进屋里要修理这个狂妄的伍老二,寄爷心想,搞不好要出人命呀,他赶忙一边大骂伍老二不是个东西并向村民赔不是,一边用条凳拦住门口堵住要冲进的人群。
村支书虽然年轻还是镇得住场面的,在村支书和寄爷的一番努力后,村支书安排村民在唱戏的台子楼前用条凳围了一个大圈子,群情激愤人群硬是在凳子外没有一个挤进里面来。在村支书的安排下,在全村人的见证下,女孩说伍老二,不识礼数,又没情趣,又不懂得照顾人,如果是来认错,她倒是欢喜,来讨理真是不明事理,本来不想说出来,给伍老二留点情面,事以至此,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了,陈姑娘说她就说三个小事,让大家来评评礼:一是每次伍老二来她们家,上桌吃饭就喜欢坐上席、坐角落,我老娘还得给他装饭吃;二是有次我们两个去逛街,下雨了,他打了伞却只罩他自己那边,回到家他衣服干干的,我的衣服全部湿了,也没句话;三是去年年底我们家干鱼塘,年迈的父亲和老弟们都塘里做事,他倒好一个人站在岸上指手划脚,说这里有一条、那有又有一条。
全村人时不时哄堂大笑,寄爷无地自容。
寄爷望向伍老二,伍老二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低头不语。
姑娘的父亲识大体,临走时给寄爷打了个30块的红包,说是来一趟不容易,这是给寄爷的油钱。
寄爷现在70多岁了,现在回想起这事来,他还是说,SNX陈家村果真是一个有底蕴有雅量的一个大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