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兹·卡夫卡,是20世纪乃至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作家之一。《城堡》和《变形记》是卡夫卡的代表作。作家余华说作:卡夫卡就像是流进血管的海洛因令人亢奋和痴呆。诺贝尓文学奖获得主马尓克斯认为,卡夫卡启发了自己的写作方式。
没有一本书不需要读者反复阅读 。读《在流放地》,卡夫卡的文字没有亲和力,不取悦读者,读者不太容易被文字吸引,总忍不住翻书的前后页,读完后会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读者也抓不住作家的写作意图,它变幻莫测。文字没有情绪、没有色彩,对于作家而言,所有的文字只有一种意义,就是代替作家来观察世界,高度精细地刻画生活真实的样子。生活本身的参与者混然不觉,作品的荒诞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好的作品值得反复阅读,因每一遍的阅读体验不相同,如同作家的非凡的驾驭文字的能力一般,让读者生出讶异!读者无法和军官一样迷恋机器,无法忍受犯人躺在机器上的折磨,一边看不下去,一边继续看。
军官用赞赏的眼光、特别欣赏这架机器。军官为了说服旅行家,恳求旅行家对新司令官谈论杀人机器的重要性。旅行家出于礼貌,才接受司令官的邀请,来参观一个不服从上级,侮辱上级,因而被判处死刑的士兵的处决。军官、旅行家、犯人和一个兵士,在流放地,被大链子和小链子锁住的犯人一副蠢相,很像一只听话的小狗。军官一遍遍的讲述机器的整体构造,机器和流放地的组织机构都是前司令官一手缔造,它们是十全十美的。机器的每一部分都有名字。军官向旅行家介绍:底下的部分叫做‘床’,最高的部分叫做‘设计师’,在中间能够上下移动的部分叫做‘靶子’。还有特制的粗棉花,毛毡的小口衔,尤其是这个在处死犯人是塞进他们嘴中的口衔,这是为了阻止犯人喊叫的天才设计,犯人先是脸朝下地躺在那儿,所以口衔正好塞到他嘴里。这是为了不让他叫,不让他咬舌头。犯人当然不得不把毛毡衔在口中,不然他的脖子就会给皮带勒断。读者的情绪被挑动起来,文字在读者眼中有强烈的情绪,也是低沉的哀伤。作者沉静的描述,来自于他思考的深度和观察力,读者无疑是浅薄的,被文字表面的情绪感染了,作家不是,他在深层次的驾驭文字,用不厌其烦的文字来刻画他所需的内容。
军官自己有一套成功的计划,旅行家直接拒绝。军官下令放了已经在机器上行刑的犯人。犯人开始高兴自己被释放。从被执行死刑到被释放一样的荒唐。军官开始和机器告别,和自己的崇高的身份告别。军官躺在了机器上,旅行家、兵士、犯人主动帮助军官执行死刑。军官的神情和生前一模一样。在茶馆里的桌子下,旅行家看到了只有匿名建立的前司令官的墓碑,随着机器的损坏,军官的死去,预言司令官的复活也不可能实现。旅行家一个人上了船,拒绝带走兵士和犯人。
卡夫卡对细节细致的描述,读者会追随细节,忘记故事情节的不可思议。卡夫卡象外科大夫一样的精准,不厌其烦的叙述,读者被吸引,从而忽视故事情节。有一个细节的描述:军官掏出小皮包,找到纸给旅行家看,军官用小手指把字划出来,好让旅行家顺着念下去,他的手指凌空悬在纸上,仿佛怕把纸面玷污了。旅行家也真的努力尝试,可是他还是没法念下去,于是军官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拼出来。旅行家向纸凑得那么近,军官怕他碰上,就把纸抽开一些。
读者开始着迷于卡夫卡的叙述,这些叙述构成了文章的伸展性,它无边无际。读者的阅读体验也是无边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