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书页,像听完一个古老的故事,内心是一种坚实之感,让我对人生不恐惧、不贪恋、不迷茫。终于明白了莫言为什么只能用“丰乳肥臀”这四个字作为书名,确实只有这四个字,朴实无华,又韵涵丰富。
写丰乳肥臀,但完全又不流于低俗,要很深的功力。文中没有做作的词澡,读到的只是生动有趣,纯美赞誉。
一、不完美才是生活的真实
在阅读时,我有多处对作者没有把人物刻画成英雄或完人而遗憾:司马库盖世英雄,临死竟然喊了句“女人是好东西啊!——”;沙月亮如此有骨气的人,竟然在无奈之下投靠了日军,最后被围上吊自杀;母亲在教堂被强奸竟只能忍气吞声,马洛亚牧师刚出场就跳楼自杀了;我好不容易见到了七姐求弟,却眼睁睁看着她被张麻子强奸;鹦鹉韩“东方鸟类中心”宏伟蓝图怎么就变味了?“独角兽乳罩大世界”怎么最终落入了汪银枝的手?司马粮再怎么富,也无法申报父仇,这也许是他后来一直不能痛快的心病。
是啊,生活中何事能完美呢?谁不是在纠缠不清、委曲求全中苟且偷生呢?!从小说的艺术性来说,更要如此。如果写成了英雄史诗,那小说的深刻性将大打折扣。
二、人物刻画上:结构独特、明暗并行,首尾浑然天成。
沙月亮聪明、英勇、富有正义感,但因为没有正确的领导思路,最终投靠了日本,自然没有后来的事。但我在大姐上官来弟的身上,时常看到沙月亮的影子。
司马库代表国民党,但他是个绝对的英雄形象,包括他的儿子司马粮,独自出走,最后成为韩国巨商返乡,放在那个时代,就是“走资本主义路线”,父子同路。这样的人物,玩女人无数,但有勇有谋,有魄力;有情有义,有血性。谁看了都服!
鲁立人出身游击队,与五姐上官盼弟,成了政府的人,但解放后的“形象”却一直在走下坡路。到了鲁胜利,就更加现实地反映出官场中的风光和腐败。鸟儿韩身世可怜,却算得上是个汉子,聪明、能干。后来的鹦鹉韩继承了他父亲的聪明、能干,但总还是根基太浅,被人利用而至事业垮台。
大姐来弟坚强、二姐招弟英武、三姐领弟痴情、四姐想弟英烈、五姐盼弟势利、六姐念弟纯真、七姐求弟聪明、八姐玉女善良。从作者的角度来看,只有“我”懦弱无能、穷愁潦倒、一事无成。而这本书最核心的人物,还是母亲。
作者很少把母亲放到台前写。只有到最后,才把鲁璇儿的经历告诉大家。是的,看了这样一个缤纷热闹的舞台剧,我们都会好奇,这样一部大戏的核心主角、幕后人物,到底是怎样生发出这些故事的呢?
从九个孩子的出身来看,人们自然的会疑惑,母亲是否品行端正、不守妇道?但看到鲁璇儿的经历,我们才知道,母亲是一个真正娘娘的胚子、愁苦的命。独自抚养 “借种”的九个孩子,外加沙枣花、司马粮、大哑二哑、鲁胜利,这么多孩子,历经战乱、饥荒、政治迫害,什么样的人才能挺下来?!而母亲不仅坚强地活下来了,而且给孩子们无比强大的力量,这是怎样一个智慧、勇敢、坚强的母亲!虽然作者没有一句这样直接的赞誉之词,但读者能感受到。这就是《丰乳肥臀》的优胜处。
其它还有很多有特色的,有待下次交流。总之,在当代小说里头,它不愧为一流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