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老同事约吃饭,阔别多年,他们都有长足的进步,问到我,我说在学习写作。同事惊讶地说,写作是干什么?写作能让你住上大房子吗?我说能。瞎扯!写作就是给现在不景气的经济添加几条花边新闻。我说不,你无聊的人生需要写作来拯救。他说,不,是他们扮演消费者在拯救这些精神患者。
聊到以前的老板,他们说他有能耐,而我坦言瞧不起,那老头仗着权力玩弄女孩子,就算给我十倍的薪水,也不能跟他干。
好好的露天农庄一桌菜,遇上雨,大家伙散了。这样的饭局不会再有,我也终于看清自己是哪种人,不要勉强自己。
回到家,小居室透着温馨,我刚要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厨房冒出呛人的烟味,排气扇又坏了。这年头别的本事没见长,修理的活儿倒是越干越利索。但在妻子眼里这算不上一项了不起的技能,她说如果我肯在赚钱上多花一个小指头的功夫,咱们家的房子都大上一倍了。我说谢谢她的抬举。
我的孩子也领会不到我内心所想,她还太小。她告诉我其他同学都坐自己家的小车上学,只有她坐公交车上学。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她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过她总要在学校前一站下车,再走路去学校,这让我有点心酸。
我反省着自己对妻儿的罪过、在这个社会的位置,虽自己不以为低下——我的富有在于我坚守的精神领域里,不一定要别人都看到——但究竟是个半拉子读书人,常遇尴尬的境地。
我不是为这半拉子而惭愧,我的路很远,也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是我在怀疑这地球转速是不是加快了,为何人们都等不及、只热衷新上市的概念股?我不相信那样转手倒腾能创造出社会价值。但经济自有它的法则,不能怪现实的人们,生活好了、人们闲了,追问:“你写的书呢?还要等多久?”显然对我这种慢节奏和随意幻象的人失去了耐心。他太闲了,诱惑太多了,能怪他么?。
晚上带孩子一起跑步,她跑得快,又爱耍戏,一会把我往前拉,一会拖住我往后拽,我说不行,我底盘太低,动力不足,这样零件会散的。她说,你这样子怎么上高速啊?——现在人都在高速上跑,我与时代的步调常常就出现这种生拉硬拽,我只能拼命保持着跟上时代的节奏。
我的另外一个同事,放弃城市的白领,回到家乡种地,他是那特别耿直、又能身体力行实践信仰的人,但事实上我都替他捏把汗,那万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写出一本《瓦尔登湖》,很多和尚念了一辈子经,不也是没成佛吗?。
这么说,信仰到底有什么用?我只能说,信仰的作用就是信仰本身,你在它的力量下,才能回到写作的本心、生活的本心。不要问还能继续吗,写作是一辈子的修行,活着,就这点想头,还磨叽什么?那就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