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午,谭艳正在和几个姐妹在茶楼打麻将,老公阳刚打来电话说他今晚要回来,她和几个姐妹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走下楼来。大街上正在刮大风,行道树上的黄叶纷纷扬扬。一声惊雷炸响后,聚雨随之而来,像在扫荡似的。一会儿功夫,人行道外边的公路就淌了一层水,哗啦啦响着。谭艳跺着脚,显出急躁的样子。自己的那辆玛莎拉蒂停在了公路对面的停车场,这么大的风雨怎么过去啊?前两天有个姐妹给她介绍一个老中医,她昨天去老中医那里抓了几副中药。老公今天晚上回来,她正着急回家给他熬药呢。
等了会,眼看着雨下小了,她冒着雨才走出去几步,一声惊雷炸响,把她吓得尖叫起来,她又跑了回来。看到大雨下个不停,她想了想,又回到了茶楼里。
“你怎么又回来了?”韩姐说,“是不是牌瘾没有过足啊?”
韩姐刚刚把话说完,其他几个姐妹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气死我了!外边突然落大雨了!”她说。
“不差这一个晚上!”邓姐说,“难道今天不给他药吃,他就不行了?”
姐妹们又哈哈大笑。大家平时都相互调侃惯了的,她显得不以为意的样子。
“说不定他昨天晚上打过鸭鸡了!”韩姐说。
“家里的鸡都没喂饱过,他没那个精力!”谭艳说。
“我老公每天晚上都可以顶天立地的,你可以找他试试!”李姐说。
大家又哄堂大笑起来。
“说不过你们,不和你们说了!”谭艳说,“我下去看看,雨下小了没有?”
她又来到了楼下,看到人行道上已经撒满了落叶,清洁工已经在清扫了。她把手伸出了屋檐外,感到雨已经落小了,就小跑着朝有人行道的街口跑去。
回到金开大道鸳鸯家里,谭艳发现底楼临湖一边,自家的花园里一片狼藉。原来安放在栅栏里侧花台上的花盆摔了一地,大理石铺装的院坝也撒满了树的枝叶。聚风裹胁着大雨横扫着一切,迅猛地落到院坝上溅起了朵朵水花。她叹了口气,又来到了二楼的厨房。她从厨柜里拿了一包中药出来,放在特制的陶瓷药罐里用冷水泡着。她还记得那个老中医对她说的话,他说熬药前要把中药放在冷水中浸泡二十分钟,只有这样,药效才好。老公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碰过自己了,在他出差前那天晚上,她向他撒娇说要要要,结果他给了她一张二十万的卡。后来上了床,她主动抚摸着他,除了重点部位,自己几乎摸遍了他的全身,也没有看到他亢奋起来。
“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不中用了?”她说。
“我太累了!没有心思想这个,”老公说,“睡吧,明天我还要起早坐飞机到上海去开会呢!”
老公说完话就侧过身子睡了,她也只好把手从他睡衣里抽了出来……谭艳心思重重。给他吃了中药,他或许就能像他的名字那样阳刚起来的。她感到自己是一朵持续盛开着的花,是需要不断有蜜蜂来开采的,不然就会误了花期。老中医说熬药熬到沸腾后二十分钟,就要倒出药水,然后又重新装上清水再熬,如此反复三次熬出来的药水就足够吃两天了。谭艳一直守在厨房熬药,她觉得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太重要了。熬好了药,她把草药汁盛到了一个大瓷碗里,又专门把晚上让老公吃的盛在了一个玻璃杯里。
谭艳看了一下手表,时针指向了下午五点。她来到二楼客厅的落地窗户前,看到外边的世界被流淌在窗玻璃上的雨水过滤后,变得朦胧模糊不清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心情恰似这外面的世界一般,朦胧中似乎还有憧憬,可憧憬着什么呢?又觉得是羞于启齿的。她来到卧室,慢慢脱掉了所有衣裳,走进了卧室门口一侧的洗漱间。淋浴一会后,她躺进了放满温水的浴缸里。浴缸足够大,是可以容留两个人泡澡的那种大浴缸。她抚摸着胸前的肌肤,捧着弹力十足的双乳,感受着肌肤的光滑细嫩,似乎在为它抱打不平。已经被忽视得太久啊,她觉得身子受到的委屈就是她的委屈。她又想到了公婆常常在耳边唠叨的那几句话。说什么你们都结婚两年了,怎么还不要个孩子啊?快点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吧!有了孙子,家里就热闹了!……每次都想对公婆说去问你的儿子吧!可一想到老公,也为了给老公留点自尊,她都忍住了。
泡完澡,她赤裸着身子来到了卧室对面的换衣间。在换衣间一堵墙上装着一张换衣镜,她仔细端祥着自己的身子,察看着身子的每个部位是不是变形了。乳房还似少女那般,像两个水蜜桃似的挺拔着,自己的翘臀和S形腰围还跟以前一样。白皙修长的两条大腿线条优美,就是穿上紧身裤都不会输给任何人的。这么好看的身子连自己都开始迷恋了,可老公他怎么就不行了呢?他顾着挣钱去了吗?可家里已经开几家大公司了,挣再多的钱也只是数字上有了变化而已!他在外边有别的女人了吗?她觉得更没有那种可能!守着漂亮的妻子不碰,路边的花花草草真的那么好看有趣?
看过了自己的身子,她自信满满,她特地挑了一套敞肩露胸的睡裙穿了起来。她想,现在做服装的厂商替顾客想得太周到了,连敞肩露胸的睡裙都设计出来了。
第二章
阳刚刚踏进门,谭艳就扑了上去,又是搂又是亲的,然后从他手里接过公文包放在了沙发上。
“老公,你觉得我这身睡裙怎么样?”
谭艳在他面前旋了几圈,短短的睡裙下摆在她旋转时盛开了,像一朵花似的。而她那丰腴白嫩的大腿就是那朵鲜花的蓓蕾。让她深感意外的是,老公突然拦腰抱住她快步走进了卧室,然后粗暴地把她丢在了床上。她第一次看到老公如此亢奋,她闭上眼睛想用心感受一下这难得的幸福。可能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尝,老公就像闻着花香来采蜜的蜜蜂,蓓蕾正在为它打开时,由于还惦记着其他地方的花朵,它只是临时降落,好像吸取精华点到为止就足够了似的,又扇动着翅膀飞走了。她紧紧抱住老公久久不愿松手,可他在自己的耳边咕噜着,说他已经完事了。她只好放开他,直到他抽身离开后,都还一动不动的那样躺着。她听到了从洗漱间传来哗啦啦,洗澡时才有的水的喷射声。听着那让人感到兴奋的声音,她让两条大腿夹住了自己的右手扭曲着身体轻轻地呻呤起来……
“我洗好了!把睡衣拿来吧!”
老公的话对她来说,好像就是命令,谭艳迅速翻身起床,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然后拿着老公的睡衣走了进去。她特意瞧了瞧他的那里,已经萎缩像颗小小的田螺了,不中看就别指望它中用了。帮着老公穿好睡衣,等他出去后,她走进了淋浴室。冲洗干净身子,当她走出去时,看到老公手中拿着电视机遥控板,歪着脑袋正打着呼噜。她走进厨房,把盛着中药计的玻璃杯从冰箱中取了出来,放进微波炉中打热后,拿着玻璃杯到了客厅。
“阳刚!阳刚!”她喊道。
老公睁开眼睛,盯着她手中的杯子。
“这是什么啊?”
“中药!”
“吃这个干嘛!不喝!”
“喝了吧!你不替我着想,总得为你的爸妈想想吧!”谭艳说,“他们都盼着早点抱孙子呢!”
“要喝多久?这种药!”
“医生说,一个疗程半个月!你先吃半个月试试看。”
“如果吃了半个月还是不行呢?”
“那就得上医院看看了!”
“不去!”
“到时候如果还是不行,你又不愿去医院,你让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难道离开了男人的那个,你就过不下去了吗?”
“你理解错了!我是怕你妈常常唠叨,向我要孙子!”谭艳说,“难道你也甘心断了后吗?”
“那到时候再说吧,我太累了,我得去睡了。”
“那你把药喝了吧!”
谭艳看到老公张嘴把那杯草药汁喝了,就另外递了一杯温水给他让他漱口。
“我先去睡了!”
谭艳看到他离去的背影,悲伤地感到自己嫁给了钱,而不是嫁给了人
只要老公在家里,每天清晨谭艳就得早早起床。洗漱完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小区鲜奶供应点去取回鲜牛奶。在老公起床前,她准备好早餐后,才会去叫醒他。这天早晨,老公挺配合她的,吃过早餐还乖乖把中药汁喝了。中午吃的中药,她也想到了办法,找了个玻璃瓶装好,然后放到了他的公文包里。当他的私人司机胖熊来接他时,她还特地嘱咐他不要忘了提醒她老公中午吃药。
“放心吧!嫂子!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记住了!”
胖熊长着一张幼稚的圆脸,微笑起来像个孩子似的,却身材高大。而自己的老公天生削瘦,脸庞虽然俊俏,在胖熊面前,却显得瘦小单薄,好像弱不禁风的样子。胖熊开着车一溜烟离开后,谭艳都还呆呆的站了一会,她觉得刚才两个男人站在一起时,让人产生了一种很滑稽的感觉,一个人太胖,而自己的老公确实太瘦了。回到家后,她想到了昨天下午被风雨摧残过后的自家后花园,她掏出手机打通一个高中同学的电话,她在观音桥望海花市卖花木。
“徐秀英,你先过来看看,看需要配些什么盆景,顺便带个棒棒过来帮我收拾一下!”
同学答应很快过来,让她在家里等着。谭艳家的别墅一共有三层楼,依山傍水而建,正大门在别墅的二楼,也是在堡坎上面,而底层临堡坎那堵墙上连窗户都未设置,在那堵墙的对面,临湖边那面墙是玻璃幕墙,在墙的中间开了一扇不锈钢框架玻璃门。在晴朗的日子里,只要自己在家里,谭艳就会拉开窗帘。这样,坐在宽敞的客厅里也能看到外边的花园,如果站着,连鸳鸯湖上的天鹅、野鸭、鸳鸯都是可以看到的。谭艳斜躺在沙发上,看了看手机上的微信朋友圈。她觉得自己想知道的一些消息,一条都未看到,而她不想看到的垃圾信息却有一大堆。两年前,为了让自己能一心一意投入新的生活,在结婚的前夜,除了把原来的手机号码换了,她还把两个人从微信朋友圈中删掉了。今天徐秀英要来,或许能打听到那两个人的消息,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自己的脸颊发起烫来。她用手抚摸着自己肚子,那个曾经让自己怀上孩子的男人现在怎么样了,让她似乎纠结不已。想到他的身子,她就好像感觉自己正在抚摸他的肌肤,还有他那结实有力的臂膀。他抱起自己时,对他来说就轻得像在提着一只小鸡似的。意想到这里,她开心地笑了起来,就好像自己还在他身下挣扎呻吟似的。如果能再次相见就好了,她感到自己在他面前是没有抵抗力的,她会像飞蛾扑火那般投进他怀里焚烧掉自己的。可再次见面是有风险的,除了有可能失去现有的一切,而且和他也不会有一个好结果的。在她看来,这个社会是由金钱维持运转的,特别是生活在城市,只要人活着一天,是每时每刻都要花钱的。除了身体某些官能方面的需要没有得到满足,到目前为止,其他方面自己还是感到很满意的。要是自己的肉体没有官能方面的需求就好了!这样,自己就不会为此心烦意乱了!可她又觉得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她的人生似乎就没了乐趣……她沉浸在这样遐想中,等到了同学徐秀英的到来。
第三章
同学徐秀英看过花园,就让棒棒收拾那些破烂,她自己则又回去拉来了几盆盆景。他们收拾好花园,谭艳才来到花园看了看,指挥着棒棒调换了几盆盆景的位置。她觉得满意后,才付清了所有的费用。徐秀英忙着要走,谭艳拉着她和她聊了聊。
“秀英,你有岳红的消息吗?她还在卖饰品吗?”
“她呀?她也向我打听过你呢!我说你已经嫁给一个富豪了,她也就没问下去了。”
“那她呢?她应该结婚了吧?”
“结了,她结婚那天我还去吃过喜酒呢!”
“他老公是干什么的啊?”
“好像是洋人街一个游乐场的老板,姓邱吧?对了,叫邱天明!”
“不对吧?她不是在跟一个渔民耍朋友吗?”
“你说那个叫文林的渔民啊?岳红的父母不同意,岳红早就和他断了!”
“哦哦哦,那你早点回去忙你的生意吧!”谭艳送同学徐秀英到了门口,“我也约了人,一会也得上街了!”
“那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谭艳看着她上了一辆长安面包车,才又回到了家里。她想打听的那两个人,已经打听到了,让她吃惊的是岳红和文林居然是这样一个结局。文林在长江中曾经救过自己的命,自己为了报答他曾经把身子奉献给他,没想到那次奉献让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那时,自己还在成都上大学,天真无邪的自己还曾经想过嫁给他呢!可岳红从中搅和,自己后来选择退出了。文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他还在长江上打渔吗?想到文林,就会联想到他的身体,她数过他腹肌上有几块肌肉,特别是他胸前那两块厚实的肌肉更是让她迷恋不已。对她来说,那是力量和青春活力的象征。可自己老公的胸前仅仅是一张皮,皮子里边就是骨头了。她也曾经试着去抚摸老公的胸部,试着去爱上那里,可怎么都爱不起来。
这时,李姐打电话过来了,说她已经到了那家发廊。昨天她们约好今天一块到那家发廊弄头发的,李姐说那家发廊里有个帅哥,除了能做头发还可以到楼上让他按摩。
“他的按摩技巧可好啦!”李姐当时意味深长地说。谭艳觉得自己读懂了李姐的意思,自己倒是可以过去试试看,让他按摩一下,也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可如果自己真正到了需要去找除老公以外的其他男人时,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去那种地方的。在她心里,那种地方的男人除了骗色还会花尽心思骗你的钱……
谭艳这样想着,来到了车库。她打燃了那辆玛莎拉蒂牌跑车,慢慢开了出去。
谭艳走进那家发廊时,进门时热情招呼着自己的小姑娘说李姐到楼上按摩去了。谭艳在一面镜子前坐了下来,告诉她自己要弄头发,她发现发梢又长长了,需要剪掉一些,然后将发尾烫卷成外翘卷发。这时,过来了一个男生,拿着梳子梳了几下发梢,用剪刀剪掉了一些头发,然后把她推到了理发厅的一个角落里。
那个男生离开后,又过来了一个小姑娘,让她仰面躺在了一张皮椅上。皮椅前方有一个白瓷水盆,躺下后,她的头部正好伸到了水盆上边。小姑娘握着她的头发,用温水冲洗着。谭艳闭上眼睛闻着洗发水的香味,似乎对水流的声音,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当年,她和文林曾在寸滩长江大桥桥下那艘铁皮小趸船上肌肤厮磨,那艘小趸船也正好随波来回荡漾着。那时,她心中的激情也犹如滔滔江水摇晃小趸船那般,一浪高过一浪,直到完全淹没了自己。她记得自己和他肌肤相亲那两次都达到了高潮,可至从自己和老公结婚以来,还一次都没有过呢!可自己也是爱着老公的啊!怎么会这样子啊?自己对老公的爱是因为他有钱的缘故,而自己对文林的爱又是什么呢?自己的心里还藏着他呢,对他的爱并没有因为离开他而泯灭了。她觉得自己的爱情好像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对金钱的热爱吸引自己嫁给了老公,对于像文林这样一个人的爱,更多的是对他身体的痴迷,可自己最终还是选择了金钱。她认为自己对老公的爱应该是她白天时候的爱情,这是见得人可以炫耀的爱情,而对文林的爱只可以发生在黑夜,那是赤裸裸肉欲的渴望,终究是见不得人的。自己选择了可以炫耀的爱情,岳红最终也这样选择了,可自己选择的爱情真是爱情吗?是不是自己把爱情给定义错了?她突然感到文林是个悲剧人物,分明被两个姑娘真挚的爱着,却都又选择离开了他。
谭艳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直到那个姑娘抬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扶了起来。小姑娘让她坐在了靠椅上,然后在她发梢上裹发夹。发夹裏好后,小姑娘推来一个冒着蒸汽的金属头罩,罩住了自己的头。一会功夫,她感到额头上冒出了汗水。小姑娘心细,不断用纸巾吸干自己脸上的汗水。谭艳出门前换了一条黑色紧身裤穿上,此时,她发现自己枕在椅子上的两条大腿不但修长,腿型也挺美。于是,她翘起二郎腿,脚尖也骄傲地上下摆着得瑟起来。
这时,李姐从楼上下来了。谭艳看到她的两个脸颊泛着红潮,好像盛开着的两朵桃花,刚刚被蜜蜂采过似的。
“这下舒服了!”她耸耸肩膀说,“一会你也试试?”
“好啊!”
谭艳应着,又向她刚才下来那楼梯瞧了瞧。李姐说的那个帅哥怎么还没下楼来啊?如果感觉好看的话,她觉得自己的身子让他摸摸,也是可以解乏的。他会如何对待自己的身体呢?她心中充满了好奇,似乎也憧憬着会发生点什么。
第四章
“你怎么打了人家一巴掌啊?”
走出发廊,谭艳来到了自己的跑车前。在她准备上车时,李姐从身后走到她的面前,好像不高兴的样子。难道那个帅哥是她的红颜知己吗?谭艳看到她愤愤不平的样子,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他那双手不守规矩!”谭艳说,“没征得我同意,就来按摩人家的胸部!他耍流氓!我为什么不可以打他呀?”
“你呀你呀,人家还不是想让你感觉舒服!”李姐说,“我这里就让他按摩了,感觉很受用的!”
“你是你,我是绝不允许的!这个地方是什么人都可以摸的吗?”
“好好好,我不和你说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谭艳看到李姐转身往回走了几步,上了她那辆白色宝马车。
“李姐,那慢走了!”
李姐在驾驶室坐好后,向她挥了挥手。坐在驾驶座里,谭艳都还觉得心中余愠未消。那个李姐称之为帅哥的男生瘦瘦的跟自己的老公一样,下颚的胡子剃光后显得青乎乎的。未经自己的允许抚摸了自己的乳房也就罢了,还得寸进尺用手抚摸自己的私处,自己再不出手阻止就让他别别占便宜了!他占了便宜自己还得付钱给他!她觉得自己还没贱到那种程度。刚才骗李姐并做那样的解释,实在是羞于启齿说出真正的原因啊。
谭艳打燃了车子,看到道路两傍撒满了行道树落下的黄叶。不知不觉,秋天都已经到了。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到上发廊来找男人满足自己需要的那种程度,可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会怎么办呢?她想了想,决定到寸滩长江大桥南桥头下面的江边去逛逛。高中同学徐秀英说岳红已经离开文林另外找人结婚了,可文林呢?他的情况怎么样?这个是需要自己亲自去求证,才会得到答案的。她点了一下刹车键,脚踩着油门加速把车开了出去,被车速掀起来的黄叶,在车身两侧纷纷扬扬。
谭艳把车停在了南岸洋人街靠长江一侧的南滨路上,然后戴着太阳帽和墨镜走了约一公里路,来到了寸滩长江大桥南桥头下。都两年过去了,谭艳因为思念又来到了这里。她躲在桥下一束树丛里,生怕有人会发现自己似的。她摘下了墨镜,稍稍地打望着离江岸十来米远,停泊在长江上的那艘铁皮趸船。文林家那条小黑狗已经长大了,谭艳看到它蹲在船头的甲板上,好像正在寻找可能的入侵者,警惕地四下张望着。文林他们一家人在船上吗?还是驾驶着家里那艘小渔船出外打渔去了?谭艳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偷偷摸摸的是弄不清楚情况的,就索性沿着一条已经破烂不堪的水泥公路,来到了江边。
小黑向着自己狂吠着,谭艳并不害怕,她想,小黑迟早会认出自己是谁的。文林曾经划着来到岸上接过自己的那条小木船,被缆绳系在了船头的栏杆上,泊在江面随波荡漾着。
“小黑!小黑!”
谭艳把手掌当成了话筒,朝船上喊着。她看到小黑在甲板上来回快速跑着,显得异常激动的样子,它应该认出自己是谁了。等了很久,也没看到一个人从船仓出来,谭艳失望了。她想了想,还是选择了离开。自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小姑娘了,已经嫁人为妇,见到了文林又如何?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待自己吗?文林不是姐妹们常常说的有一种类型的男人,他们如饥似渴,为了猎艳,常常出入各种各样的社交场合,只要有了心仪的女人,只要有了可乘之机,就会乘虚而入捕获女人的芳心。文林生活在社会的底层,靠体力劳动维持生计,即使他也有那类男人一样的色胆,也没那个条件和闲情逸致去寻花问柳的。他就像日常城里人常常搜寻不到的乡下土鸡蛋,虽然老土却未受到污染,谭艳觉得这就是自己珍爱他的原因。
在回洋人街的途中,她接到了程姐打来的电话。程姐说她中午已经约了两个朋友吃饭,让她赶紧过去。程姐是她老公一个朋友的妻子,由于和老公家的公司有生意往来,她俩认识也快两年了。她俩常常相约在一块打牌吃饭,也常上KTⅤ去飙歌,以缓解郁积在心中的烦恼。她俩几乎无话不谈,亲近得像姐妹一般。
谭艳开着车很快赶到江北观音桥商圈。程姐和俩个男人有说有笑,正坐在咖啡厅里喝咖啡。
“快坐,快坐,我们等着你来了上菜呢!”
谭艳盈盈笑着,看了两个男人一眼,觉得都是陌生人。
“艳子,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都是我的高中同学!“程姐显得兴致勃勃,“坐在我傍边这个叫黎明,哈哈,高中同学那会他还追求过我呢!”
坐在自己左边那个小伙,程姐介绍说叫李无,也是她的高中同学。
“名字就叫礼物,”程姐开起玩笑来,“我把这个礼物送给你吧!你敢不敢要?”
谭艳装出不以为意的样子,觉得眼前这个名叫李无的小伙看上去还蛮顺眼的,不像是姐妹们常常议论的那类色胆包天,一有机会就会寻机扑上来捕获芳心的男人。他一脸白净,眼神温和,身上的衣服时尚,但不张扬,给人的感觉挺朴实率性的样子。
“他也有家小公司,”程姐接着说,“跟你们家的公司是没法比的,不要因此瞧不上人哈!”
程姐若有所指的挑逗让谭艳有些难堪起来,她感到脸颊发烫了。
“程姐!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怎么这样说话啊?”
这时,咖啡厅的侍者拿着菜单走了过来。谭艳点了七分熟的牛排和土豆泥,另外还要了一杯蕃茄汁。侍者拿着笔记下后,又心平气和问着程姐他们都要些什么菜。谭艳都觉得自己都不敢往李无身上看了,程姐之前的一番话已经触动了自己。
吃罢西餐,程姐说就到KTV包房里边休息一会,顺便唱唱歌。谭艳觉得也没有其他要紧的事,就随着他们到了观音桥一座大楼里边的一家KTV里。包房里放着舒缓流畅的轻音乐,程姐叫了一大盘水果拼盘,然后叫服务生把挂在墙上的显示屏换到了K歌频道。服务生拿着四个话筒,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就出去了。
“艳子,你和李无唱歌跳舞吧!我和黎明先聊聊!”
李无选择了几首歌,只顾着自己唱了起来。谭艳看到程姐和那个黎明坐到角落去了,聊着聊着就搂在了一起。她不敢再往那边看了,就拿起一块西瓜吃了起来。谭艳觉得李无的歌声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子,唱得也不流畅,这个人应该是很少到歌厅来唱歌的。也因为这个,好像对他又有了一些好感。唱完几首歌,他又回到茶几旁边坐了下来。
“你不唱歌吗?”他问。
谭艳摇了摇头。
“那我请你跳支舞吧!”
谭艳握着他伸到胸前的手,随他站了起来。自己的眼睛刚好在他下巴那里,谭艳觉得这样更好,就不用为相互注目这样的事发愁了。如果自己和他差不多一样高,他如果注视着自己的眼睛,自己还真不知道如何躲闪呢。随着旋律慢悠悠跳着,头上空旋转着五颜六色的光斑,那些光斑散射到地上后又旋转成了斑点。在这样的氛围里,谭艳觉得太容易迷失掉自己了。慢慢的,她觉得李无勾搭着自己的腰,拉着自己离他更加的近了,好多次,自己的乳房耸动着都撞到了他的胸脯上。
角落里,突然传来程姐那有些放荡的笑声。受到那声音感染,谭艳感到惶恐不安起来,不知不觉中她发现自己的乳房已经贴在李无的胸脯上了。李无把自己搂得紧紧的,随着旋律蠕动着,她感到自己似乎喘不过气来似的。李无突然在她隐秘的地方摸了一下,意想不到的挑逗让她哈哈大笑起来。听着自己的笑声,她觉得和角落里不时传来的程姐的笑声是何其的类似啊!她突然感到了羞耻,就用力推开了李无,拿起茶几上的手包跑了出去。
她慌慌张张回到了自己的车上,这时,程姐打电话来了,问她怎么回事。
“我老公回家了,到处在找我呢!”她扯着慌说道,“程姐,你慢慢玩吧!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你那个老公那么不争气,你那么顾他干嘛!”
“他开始在吃中药了!会医好的!”
“好吧!那你先走吧!可不能在外边瞎说啊!”
“我知道!你放心!”
电话里又传来程姐那让人感到下流放荡的笑声,她急忙挂断了电话。她若有所思,双手抱住方向盘,把脸埋在了上面。
第五章
谭艳觉得自己这几天就像处于发情期的母狗,走街串巷到处游荡,当遇到寻花问柳的公狗时,又畏畏缩缩落荒而逃。她觉得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除了担心害怕,说不定还会因此毁了自己的。老公每天都坚持在吃药,虽然还没有明显好转,至少自己看到了希望。为了疏理心中纷至沓来的思绪,她找借口拒绝了姐妹们的邀约,既不打牌,也不参加饭局,常常开车来到江北嘴,然后一个人在河沙滩上闲逛散心。
有一天,她沿着嘉陵江边走到了长江边,在离她约两百米远的长江下游的河沙滩上,她看到一群人围着一艘靠岸的小渔船在买鱼。是文林家的小渔船,她曾经坐在那艘船上陪着文林从寸滩长江大桥那里沿江而上,到嘉陵江上打过渔呢。文林或许就在那里,即使不在,他的父母是肯定在的,自己也可以通过他们打听到他的消息的。
谭艳很快赶到了那里,看到文林他爸蹲在地上在塑料桶里捉鱼,他的母亲则坐在船檐上。
“叔叔!”
“姑娘,是你呀!”
“我是谭艳!”
“你也买鱼吗?”
“买买买,剩下了的我都买了!”谭艳说,“叔,文林呢?”
“他呀!打渔找不到媳妇,现在到厂里上班去了!”
“他不是和岳红在一起吗?”
“吹了,她父母看不起一个打渔的!”
“叔,你能不能告诉我文林的电话啊?”
“你不是有吗?”
“我原来的手机丢了,所有朋友的电话号码都没了!”
文林他爸捉了两条鱼放进了塑料袋里,称好后,递给了一个游客。
“刚好五斤,三百!”他说。
那个顾客把钱给他,提着鱼离开了。
“叔,剩下的全给我装上吧!我全要了!”
谭艳看到桶里还有三条鱼,在水里一动不动的样子。乘叔叔捉鱼的时候,她看着文林他妈笑了笑。
“已经嫁人了吧?”叔叔问。
“是的,已经结婚两年了!”
“有娃了吧?”
“还没呢,现在还不想要!”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们现在都搞不懂了!”
“还年轻啊,我还想多耍几年呢!”
“一共七斤,四百二十块钱!”
谭艳递给他五百块钱。
“叔,不用找了!”谭艳说,“你们挣点钱太不容易了!”
“该多少就多少!来,找你的钱!”
谭艳推开了他的手,提着鱼离开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
“叔,没事的!我走了!”
“你不是要文林的电话吗?”
谭艳停了下来。
“叔,你说吧!”
谭艳掏出手机,记下了文林的手机号码。
“叔,谢谢啦!我走了!”
有了文林的电话,谭艳并不着急联系他,她觉得文林就是她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自己是不会翻出这张牌来的。文林救过自己的命,也因为这事,自己对他有着天然的好感。如果有一天,自己再次委身于他,就像之前那两次委身于他时一样,良心上都是可以过得去的。她以为和自己所爱的人交欢,才没有负罪感,而那种因为肉体上的需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交欢,就跟禽兽一样了,她是接受不了这个的。我是畜生吗?每当身体有了那方面的需求,当自己又萌生出找个陌生男人偷欢的念头时,她一遍又一遍问着自己,就这样她控制住了自己,始终没有迈出走向堕落的第一步。
吃了半个月的中药,也没看到老公的情况有什么好转,她找到了那个老中医。老中医让她带着她的丈夫来,他要把把脉,然后对症下药。谭艳把老中医的话给老公讲了,老公觉得那是丢面子的事,说什么都不愿意去。谭艳抱着他的胳膊撒着娇说,如果不看好病就怀不上孩子的。
“我就是一朵鲜花,也需要蜜蜂来采!”她说,“现在花开了,没有蜜蜂来采,怎么能结果呢?”
老公说这些道理他都晓得,他觉得为这种事去看医生是丢面子的事。他说,一个男人最怕别人嘲笑自己这方面不行了。
“那怎么办?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谭艳说,“你妈又向我要孙子,你自己向她解释去!”
“我感觉这段时间吃了中药效果还是有的,你去找那个老中医再开半个月的中药试试!”
“那你怎么不要人家呢?还说情况有好转!”
“中药调养身体有个过程的,我感觉精力比以前好多了!”
“是吗?”
谭艳拽着老公的胳膊往卧室里走去,老公在她的挑逗下逐渐有了状态。当她如饥似渴准备迎接他的挑战时,他又早泄了。她搂着久久不愿他的离去,直到老公不耐烦起来,她才松开了双手。
起床后,老公安慰她说,他有信心好起来的。在公司里,他已经安排厨师去买了一些高档补品,用来熬汤喝。
“要一直坚持吃,才有效果!”谭艳说,“我等你,等你变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我本来就是一个男子汉啊!”
“嘻嘻,但你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顶天立地?”
“嘻嘻,这是李姐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你好好想想是什么意思吧!”
谭艳看到老公唠叨着“顶天立地“这句话走出了卧室,她觉得自己的老公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这句话都理解不了吗?她突然厌恶起自己的身体起来,她感到自己为了它受尽了折磨!而老公的身体一天不好起来,这种折磨一天都不会离去的。她又觉得自己和自己的身体正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和平的希望似乎只能寄托在老公的身上了。本来也可以借助外援来解决纷争的,她总觉得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她觉得留给老公的时间太短了。这辈子还长着呢!她想。
第六章
秋天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个本该果实累累的季节,由于老公身体方面的原因,谭艳希望怀上孩子的梦想破灭了。在初冬的某一天,老公打来电话告诉她,要出差到自家的海南分公司开会,问她愿不愿随他一块到海南的三亚去散散心。每年冬天,为了避开重庆寒冷的冬天,老公的父母都要移居到海南的三亚住上两三个月,待到来年的春天才又回到重庆。由于自家公司的总部在重庆,老公日常工作也在这边,为了和老公呆在一起,谭艳也只有在老公去海南时,才在那边呆上几天。去年冬天,谭艳在三亚海棠湾镇蜈支洲岛上呆过两天,她觉得自己还没玩够呢。
老公说第二天一早就坐飞机过去,正在茶楼打牌的谭艳,想着要回家收拾一些换洗衣服,再也顾不上玩牌,就向姐妹们告辞了。
“听说在蜈支洲岛的沙滩晒太阳,常常会有帅哥来邀请去游泳,说不定又是一场艳遇呢!”李姐说。
“遇到机会就放胆上吧!”彭姐说。
“我们艳子有那个色心!”程姐说,“没有那个色胆啊!嘻嘻,你们还是别拿她开心了!”
谭艳觉得和自己玩牌的这几个大姐,一个个都是说得出、又放得开,做得出的人物,自己在这方面只能甘拜下风了。从她们嘴里说出来的话,在自己嘴里似乎一个字都嘣不出来的。尽管自己心中并不在意她们对自己说了些什么,可在她们炼就的火眼金睛里,自己的痛处似乎赤裸裸展示了出来。
离开了茶楼,谭艳很快回到了家里。她在换衣间把夏装找了几套出来,然后到厨房去熬中药,她不想老公在出差期间耽误了吃药。只要老公配合治疗,她觉得自己就有了希望,余生还长着呢!如果治不好他,自己难免会守一辈子活寡……自己会为了他守一辈子活寡吗?她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终有一天,当自己耐不住寂寞时,会不顾一切逃开的……
在茶楼里,李姐的那句话又让她回想起了去年的往事。当时,她正在海南三亚蜈支洲岛上的海滨浴场躺着晒太阳。在那期间,先后有几个帅哥来问她是不是需要陪泳。现在想来都觉得好笑,自己都没学会游泳,怎么会下海里去呢?而且,自己曾经掉进过长江里,要不是被人救上岸来,都已经作古了。虽然自己向往大海,可要在大海里做个弄潮儿,到目前为止,自己还是没有那个胆量的!这次随老公到海南去,她还是想到蜈支洲岛上去玩几天,然后住在珊瑚宾馆里。透过宾馆房间的窗户,可以眺望一望无际的大海,她觉得感受一番大海的气魄,再在海滩上晒晒太阳,对她来说就够了。……躺在沙滩上,今年会有帅哥来问她需不需要陪泳吗?如果有,自己有足够的勇气随着他到海里去做个弄潮儿吗?她觉得一切皆有可能,或许到时候自己就有那个勇气接受挑战了!
海浪一波高过一波迎面而来,波浪冲到沙滩上后,掀起了阵阵白色浪花。听着浪花飞溅时发出的声音,谭艳觉得那应该是大海无穷的力量无处发泄时,才会这样持续不断的呻吟。徐徐清风吹拂在耳边,风的节奏伴随着大海的呻吟,那声音就像一首永远听不完也永远倾诉不尽的情歌……
谭艳穿着泳衣躺在沙滩椅上,身边立着一把太阳伞。已经是冬天了,可来到海南三亚的蜈支洲岛上,她觉得好像进入了初夏时节。从重庆来到海南三亚后,老公就让随行而来的胖熊开着分公司提供的轿车,把她送到了来蜈支洲岛的码头。坐了半小时轮渡船,谭艳一个人住进了岛上的珊瑚酒店。老公说她在岛上玩够了给他打电话,到时他让胖熊到码头接她。
“我是没有时间陪你的,你自己好好玩吧!”
临走时,老公那样对她说。谭艳一点都没生气,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在胖熊送她的途中,她问胖熊,自己的老公在外边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啊?不然,怎么身体那么差劲呀之类的话语。胖熊信誓旦旦地回答说,他从来没有看见老板在外边有过女人。他后来又开异她说,现在的男人有了钱,特别是那些很有钱的人,如果不在女人身上花些钱,反而不正常。
“你想嘛,嫂子!如果一个男人的钱多得花不完,他总要为些事情花些钱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公也是这样的人了?”
“老板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以事业为重!太辛苦了,身体才这样差的!”
回想到胖熊当时极力维护自己老公的样子,谭艳就觉得好笑。她只是不相信自己老公的身体一直都像现在这个样子,在和她结婚以前是不是接触过太多的女人才这样的啊?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以处女之身嫁给他的,这样的事情自己也去深究的话,那也显得太虚伪了。自己在嫁给他之前,去做过处女膜修复手术,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欺骗,她觉得尽管是善意的欺骗,可那也是骗啊!就凭着自己这样曼妙的身姿,老公都亢奋浪漫不起来,她不相信还有比她更漂亮的女人,能把自己的老公给残废了!
来到海岛之前,自己曾经想象到的帅哥一个都没有来到身边,她反而感到了有些奇怪。为了那一刻的到来,她特地租了一个游泳圈放在了身边。大庭广众之下是不会发生些什么的,做这个决定时,她是这样说服自己的。她从沙滩椅子上坐了起来,朝浴场望去。波澜起伏的海面上有许多人头涌动着,再远的天际线上堆积着朵朵白云,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何其大啊,自己就犹如蝼蚁一般渺小,就是有点动静也不会有观众愿意驻足观看的。她觉得是自己禁锢了自己,可自己的花样年华会随着年龄的增大不复存在的。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白白浪费了花期,一生限此仅有的一次。
第七章
谭艳在蜈支洲岛珊瑚酒店住宿的房间在顶层,可以凭窗眺望一望无际的大海。从下午开始,在日月引潮力的作用下,当地又一轮的潮汐又开始了。当时,谭艳正在海滨浴场的浅水区跟着一个陪泳的帅哥学习游泳,一波大浪突然袭来,如果不是帅哥反应及时,把她搂在怀里保护着,她或许就被冲到岸上来了。那一波大浪过后,守在沙滩上的浴场安全员,沿着海岸线来回跑着,吹着哨子,招呼所有还泡在海水中游客都上岸来。潮汐期间,海滨浴场不再对外开放了。临别时,帅哥问她住在哪里,谭艳不但说了自己住宿的酒店,还把房间号都告诉了他。
“你一个人来的吧?”帅哥说,“晚上如果方便我过来坐坐。”
他有着一张轮廓分明俊俏的脸庞,尽管已经被太阳晒成古铜色了,可洋溢在脸上的青春气息十分迷人。整个身子挺拔结实被晒成了和脸一样的颜色,两大块胸肌和结实的大腿还会让人产生力量方面的联想。人家当时就随便问问自己住在哪里,可自己还把房间号都告诉了他,谭艳一想到这个就害臊不已。她觉得自己当时是慌了神,因为那时她还没有从他怀抱着自己带给自己的感受中回过神来……海浪高高的迎面扑来时,似乎要吞噬一切似的,当他迅速抱住自己,当脸颊贴在他胸部的皮肤上时,她分明感觉到了他厚厚肌肤的光滑细腻和温暖。那种感觉真好啊,那一刻让她瞬间回到了过去,让她想到了躺在文林胸前撒娇说笑的那一片刻。面对面扑来的大浪带来的恐怖在那一刻,也是被那张厚厚温馨的胸膛给无形化解的,因为传递到脸颊上的温暖让她有了安全感……
海平面还在不断往上涨着,浩浩荡荡的波浪碰撞在一起掀起来的浪花,开满了整个海面。天际线和海平面模糊不清,连成了一片,谭艳看到已经黑暗下来的天空划过几道闪光,她急忙关上窗户,并拉上了窗帘。预想中的雷霆万钧并没有到来,她看了看手表,也感到肚子饿了,就迈步走出屋去。
在珊瑚洒店的自助餐厅里,谭艳听到同桌对面的两个人在议论大海的潮汐时说,海水的定时的涨落,是由月球和太阳的引力所造成的。早潮叫潮,晚潮叫汐。从小到大生活在内陆重庆的谭艳觉得又长了见识,可途经重庆的长江和嘉陵江的潮水是什么引发的呢?除了江上驶过的轮船,或许还因为从高到低的地势引发的吧!
吃罢晚餐,谭艳本想在岛上闲逛一会的,可一到酒店大门,看到夜空闪烁着闪电,酒店门前的椰树被大风吹得嗖嗖作响,就没了兴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拉开了窗帘,并打开了一扇窗户。海风迎面扑来,外边的大海漆黑一片,传来一阵一阵嘈杂的涛声。每当漆黑的夜空出现一道闪电,凭着闪电瞬间散发出的光亮,她隐隐约约看到了大海的潮起潮落,而她的内心也恰似眼前的大海一般,也蕴藏着无穷的力量,由于无处发泄,也正在翻江倒海!他会来吗?他真的就像他嘴里说的,过来坐坐?他是有所图谋的吧?想到这些,谭艳觉得脸颊发起烫来,心跳咚咚响着,自己似乎也有点迫不及待了。这时,一道闪电闪击进了海里,她似乎在潮水中看到了一缕青烟。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寂寞得太久了,才会如此这般的。她又想到了文林,她觉得他就是自己的里子,但他满足不了自己的面子;而自己的老公阳刚,是自己的面子,可他却又满足不了自己的里子。自己未能遇到两全齐美的恋人,并嫁给这样的人,她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宿命!这辈子都是改变不了的啦!
风嗖嗖作响,带来大海那特有的气息,由于风突然变大,谭艳感到耳边嗡嗡作响起来。她迅速关掉了窗户,并拉上了窗帘。这时,她听到门铃响了。侧身让帅哥进屋后,谭艳急忙把屋门关了。
“你的身材真好!”帅哥随随便便坐到了床边,“你也坐啊!”
谭艳觉得自己扭扭捏捏起来,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如果需要特殊服务,一千!”帅哥说,“包夜的话,两千!”
听了帅哥的话,谭艳突然证住了,她感到自己的自尊也被他的话唤醒了。
“对不起!我老公正在过来的路上!”
她看到帅哥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神经病啊?不需要特殊服务,还告诉我房间号!”
“对不起!对不起!”
帅哥看了她两眼,显得不耐烦的样子,然后吹着口哨离开了。谭艳跑了几步,迅速反锁了房门,然后来到床边,一下子扑倒在了床上。她爬在床上抽泣着,她感到自己的泪水似乎止不住了。
第八章
谭艳一天都不想在蜈支洲岛呆了,她害怕在岛上会偶然遇到陪泳那位帅哥,她觉得他就是自己的一面镜子,照出了自己丑陋的一面。老公说他和几个朋友坐游船到外海散心谈生意去了,让她回到三亚后去他父母那里,他要一两天后才回来。第二天一早,胖熊来码头接的她,然后送她到老公父母在海南三亚的家里。路上,谭艳问胖熊为什么不随自己的老公出海?胖熊一时口快,说他老公和几个朋友带了几个姑娘出海玩耍去了,他是不便去的。刚说完话,胖熊可能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又改口说那几个姑娘是老板朋友公司的人,他们是一块到外海散心谈生意去了。谭艳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觉得就老公那个熊样,送他个美女他也不能怎么样的!她觉得自己还希望他在外面有女人呢,至少这能证明他的身体还健康。可作为他的妻子,自己并不在意他在外边是否有了女人,心里也没有为此出现一点醋意,她觉得自己的婚姻肯定出了问题,可问题究竟在哪里呢?她觉得迟早都会弄明白的,可自己现在并不急于弄明白。
公公婆婆的住家,在三亚海棠湾的别墅区。胖熊送谭艳到家门口后,就离开了。公公正在屋前庭院里打理花草,谭艳正在和公公说话时,婆婆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艳子,怎么在蜈支洲岛上玩了一天啊?那里不好玩吗?”
“妈,好玩啊!可我一个人呆在那里,怎么玩嘛!”
“你别怪阳刚,他在忙正事!”
婆婆亲切地拉着她的手,谭艳随她到庭院的亭子里坐了下来。刚刚坐好,婆婆就盯着她的肚子看。
“有动静了吗?”婆婆问。
“还没呢?我让阳刚到医院去看看,他就是不去,说伤面子!”
“你是说,他身体有问题?”
“嗯,这段时间在吃中药,但效果不明显。”
“他到底是什么问题啊?”
“他要么很长时间不碰人家,即使……他坚持不了一会,一两分钟就完事了!”
“怎么会这样呢?”
谭艳看到婆婆站了起来,似乎疑惑不解的样子。
“等他回来,我说说他,让他去医院看看,看看身体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婆婆说,“我们家就他一根独苗,如果真有问题怎么办啊?”
“妈!现在医疗发达了,这种病能治的,”谭艳说,“关键是他要放下自尊配合治疗!”
“那他回来,我说说他!”
公婆来回踱着步,谭艳看到围绕着亭子外边的海棠花开得格外的鲜艳。这时,正好飞来一只蜜蜂,落在了一朵鲜花上。
“就是一朵鲜花,也得要有蜜蜂来采啊!”她说。
谭艳看到公婆掏出了手机,她应该是着急给儿子打电话了吧?
老公回来后的当晚,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讨论起他的身体来。
“我的身体好得很啊!”他说。
“你缺少锻炼,瘦得跟一块排骨似的!”谭艳说。
“你得上医院去看看!”公婆说。
“我身体好好的!看什么啊?”
谭艳看到老公恨恨的盯了自己一眼,他似乎已经意识到是她在父母面前说了些什么。谭艳有些心虚,就埋头假意察看起自己的指甲来,她发现早晨一早起来涂的指甲油红得似乎鲜艳了点。
“你不要怪艳子,”公婆说,“她也是被我逼得没有办法,才告诉我们实情的!”
老公仍然顽固地坚持说自己的身体很好,是没有必要到医院去看看的。谭艳觉得他这样的态度,似乎是在证明自己在他的父母面前撒了谎。一想到结婚这两年来所受到的委屈,她就感到心酸,而这时,房间里面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大家都沉默起来。她突然站了起来,来到了屋外的庭院里,她觉得只有来到屋外,才可以自由呼吸新鲜的空气。在亭子里边的藤椅上坐下后,她又听到公婆在教训着自己的儿子。谭艳想,如果自己老公的情况始终不见好转,自己在这个家也是呆不长的。除了自己不可能守一辈子活寡,老公家也因为延续后代的缘故,说不定会把所有原因都归结在自己的身上。他们可以推说自己对老公没有吸引力啊,也因为这个他才阳痿才没有和她同床的兴趣呀。谭艳这样想着,又感到这也是嫁给有钱人家才会有的悲哀。如果自己嫁的是寻常人家,就凭自己的条件,说不定天天都被捧着呢。这个时候,她又觉得金钱反而是束缚禁锢自己的枷锁了,并没有给自己带来曾经向往的自由——自己就好比那笼中的鸟儿,每天衣食无忧,却失去了遨游天空,或在树上啼啭跳跃的自由。
当晚,躺上床后,看到老公那张僵硬,一直以来似乎一成不变的神情后,谭艳心中第一次感到了厌恶。她佝偻着身子,侧身朝着另外的方向睡着。或许是由于她表现出了冷漠,老公反而转向她搂着了她的腰,他还把手伸向了她的乳房。老公意外的挑逗,让她突然来了精神。当她把手伸向他那证明自己是一个男人的地方时,又急忙把手缩了回来。她挪开了老公的手。自己是个缩头乌龟,还来招惹人家,她觉得这既是她的悲哀,也是老公的无奈之举。
“你还是上医院看看吧!这种病是可以治愈的!”她说。
老公翻过身去了,似乎对她的话很反感的样子。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尽量不让自己抽泣出声来。
第九章
在海南呆了近一个星期,谭艳又随着老公回到了重庆。一日复一日,跟往常一样,谭艳每天跟着平日往来的几个姐妹,不是玩牌就是逛街,有时候也去美容院做美容。每当有姐妹邀约她去KTV唱歌时,她都婉拒了。有了上次的教训,她觉得自己虽然也有官能上的需要,但也不是通过那种渠道那样的方式来求得满足的。她觉得自己还不至于像畜生那样,可以在众目睽睽下苟且,而不知羞耻。
在某一天晚上,她突然意识到老公开始在外边酗酒了。回到重庆开始那几天,老公每天都回来得很晚,而且每次都是醉醺醺的。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就说陪客人吃饭了。一个月当中,有几天陪客人在外面吃饭喝酒,这在过去,也是常有的事。可谭艳逐渐发现他每天都这样喝得醉生梦死的,每天晚上都要到深更半夜才回来,就觉得不正常了。有一天早晨,吃过早餐,谭艳小心翼翼地提醒他是不是到医院捡查一下身体,没想到老公推说工作太忙,又一次拒绝了。他连自己父母的话都不听,谭艳觉得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谭艳感到自己是时候,也应该寻找退路了。不然,和自己的老公再这样耗下去,不但浪费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还是对自己极端的不负责任。在脑海里搜寻一番后,她觉得让自己念念不忘的那个人还是文林。文林说过,她就是他的理想,可现在理想并不像他想像中的那般美好了,他还会孜孜以求吗?就算他觉得理想就跟旭日初升时那般,觉得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可是,当理想变成现实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会相信这是真的吗?他已经经过了岳红和自己的洗礼,他是浴火重生了呢?还是浴火一炬,被毁灭了?自己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他了,谭艳心中满满的回忆又霎时演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疑惑。
有一天清晨,当老公离开家上班后,谭艳掏出手机拨通了文林的电话。文林得知是她后,居然挂掉了电话,这让她惊讶不已。他在生自己的气呢!可他为什么会这样呢?谭艳觉得自己可以当面和他说得清楚的。要找到文林,就得先找到他的父母问他在那里上班,然后就到他上班的地方去找他。谭艳觉得有这个必要,而且无论结果如何,她以为这样做也是对自己的一个交待。
寸滩长江大桥南桥头,离洋人街约一公里路程。在这一公里路程的两端,洋人街那边的游乐场游人如织,而寸滩长江大桥南桥头这边还尽是荒野,是等待开发的处女地。由于从洋人街通往桥头的柏油公路还未投入使用,谭艳把车停在了洋人街,然后步行来到了大桥下面的长江边。在三峡大坝修好以后,尽管冬季是长江的枯水期,由于发电和保证航道的需要,从三峡库区到重庆主城这段长江的水位,还是维持在较高的海拔高度上。文林家的那两层楼的趸船还是停泊在离岸边七八米远的江水中,上下趸船还得依靠泊在趸船傍边的小木船。谭艳觉得趸船里边有人活动的迹象,就大声呼喊着文林的名字。一会功夫,她看到文林的父亲走了出来,他站在船头的甲板上朝自己看呢。谭艳看到他沿着挂在船檐口上的小铁梯下到了小木船,他划着船到岸边来接她了。
“叔!文林在家吗?”
“在啊!”
“那他怎么不出来接我啊?”
“他才辞了工作,被我骂了,正生着闷气呢!”
知道文林在家,谭艳感到了些许欣慰,尽管文林或许因为某种原因在生自己的气,她觉得这样那样的原因都是可以说得清楚的。上了趸船,文林正坐在船仓角落里给一块鹅卵石配底座呢。眼前的文林已经不是两年来频繁出现在脑海中的以前那个青春少年了,他身着一身蓝天色工作服,嘴唇上面蓄着胡子,下巴上也胡子拉碴,一副落魄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来看你吗?”谭艳说,“你可是救过我命的人啊!”
这时,文林的父亲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来。谭艳接过来后,看到他默默离开上楼去了。
“你妈呢?”
“她回到岸上摘菜去了。”
谭艳看到放在茶几上的几块石头摆件精美异常,就走了过去。
“这些石头都是你捡的吗?”
“嗯,我已经捡了几百块这样的石头了,”文林说,“我本打算用这些石头在洋人街开家店的,可我爸死活都不同意!他不承认拿钱出来,我哪来钱去租门面开店啊!”
“你想好了吗?你觉得做这种生意能挣钱吗?”
“能啊!来洋人街游乐场玩耍的游人每天那么多,只要东西好、漂亮!肯定有人买的。我已经观察很久了,岳红家那家店生意火红得很!”
“岳红还在洋人街开店吗?”
“在啊!你们是同学,原来耍得那样好!怎么现在不来往了啊?”
“还不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
“难道不是吗?你本来是我的男朋友,可她不顾廉耻,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了!”
“那不怪她,是我当时觉得配不上你!”
“那后来,你们怎么还是分开了啊?”
“知道我是一个渔民后,她父母死活都不同意!要她作个选择,如果嫁给我,她的父母就要和她断绝关系!”
“她的父母怎么这样啊!只要人好就行了,这比什么都好啊!”
“你不也嫁给了一个富豪吗?这人与人能一样吗?光是人好有个屁用!关键是还要有钱!有了钱才配拥有一切!”
“文林,我发现你变了啊!”
“不变行吗?至今我都还没找到媳妇呢!”
只要人还是那个人,本质是不会变的,谭艳觉得眼前的文林尽管有些邋遢,通过自己的努力是可以恢复到从前那个样子的。
“我们合伙做生意怎么样?”她说。
“可以啊!可我拿不出钱,除非我爸同意,他拿钱出来!”
“你现在工作也没了,也正好找个事做!”谭艳说,“钱都由我出,你负责经营好生意就行了!”
“那赚的钱怎么分呢?”
“不用分,都放在你那里好了!”
“有这样的好事?”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这件事还没过去呢!”谭艳说,“它一直都挂在我心上呢!”
谭艳在文林的带领下,在洋人街看了一家正要转让的门面。这间临街的门面在一排一层楼门面房的中间,之前是经营售卖儿童玩具的。租金并不贵,月租金需要八百。两个人站在门口前的人行道上,观察了一下来往的人流量,谭艳觉得堂口的位置不错,于是和文林商量着就订下了。
订下门面后,谭艳看到文林似乎又重新恢复了活力,而在他身上焕发出的青春活力和穿在他身上的那套循规蹈矩的工装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了。此刻的谭艳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嫁人为妇,误以为自己还是青春少女似的,一下子上前挽住了文林的胳膊。
“走,你这身衣服穿在身上太老土了!我们去买几套新衣裳!”
文林说他身上没带钱,谭艳说不用他掏钱。
“难道你就穿着这身衣服当老板吗?”她说,“当老板就要有当老板的样子!人靠衣裳,马靠鞍!”
谭艳要按自己的理想重新塑造文林,只要他配合自己就行了。未来的文林应该是个驰诧商海有头有面的人物,他既能满足自己的面子,又能顾及自己的里子……谭艳这样浮想联翩,却又觉得难以实现。她突然觉得有那样的想法是一回事,而能不能实现又是另一回事了!她不知道文林命里有没有那个福分,如果没有,想也是白想!还是先按照自己的想法,把他这个人塑造成自己想像中的样子吧!她认为这个更容易一些,至于功名富贵还得听天由命。文林这个人本身她是喜欢的,塑造他不外从穿着打扮入手,让他显得更贴近潮流一些,免得让人觉得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是个另类。在服装品牌店,谭艳按自己的目光给文林挑了几套衣裳,效果很好!
“啊,好帅啊!”售卖服装的小姑娘说,“俊俏得像个模特了!”
谭艳觉得小姑娘的话并未夸大其词!看着文林穿着时尚服装在穿衣镜面前来回打望着自己的样子,他是不是也重新发现了自己呢?这个焕然一新的自己会不会让他觉得陌生啊?可谭艳脑海中的他的样子就应该是这样的。再把脸上的胡子刮掉,照着时尚的发型打理一下,一个符合自己标准的恋爱对象就成型了。谭艳满心欢喜,如果自己还未嫁人,带着如此俊俏的文林去见父母,他们也会同意的。可一想到自己已嫁人为妇,她和文林的关系在以后如何定位,她又踌躇起来。先让他做自己的情人吧!她觉得这是目前为止她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在洋人街这个远离富人区的地方,她的情人藏在这边一条小巷里做着毫不起眼的小生意,她的那些姐妹们想不到,更别提老公以及他的家人们了。这种地方他们是不屑于涉足的。可文林会满足于仅仅做自己的情人吗?她觉得这就要看她对付男人的手段了。自己的老公就是在自己对付男人的手段中乖乖就范娶了自己的,文林也不会例外,她觉得自己是有能力把他治得服服贴贴的。虽然在良心上有些过不去,她觉得自己有可能给不了文林一个完整的家。可她觉得一个女人要在这个社会上活得好,还要活出自己,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要难,因为一个女人的肩膀只有那么宽,她是无力承担起一切的!
第十章
看到自己的老公常常酗酒,而自己又无力阻止,谭艳迫不得已只好给还在海南岛居住的公婆打去了电话。公婆问她阳刚回到重庆后去医院检查过身体没有,谭艳只好如实讲了。
“估计阳刚觉得上医院检查伤自尊!”谭艳说,“我劝过他多次了,我的话他不听啊!现在又开始酗酒了!你们还是回来一趟吧!”
毕竟阳刚还是自己的老公,谭艳不忍心看到他就这样堕落下去。至从自己嫁给他后,一直都处于弱势,除了有钱人家天生的优越感在起作用外,谭艳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对金钱的敬畏也约束了自己,让自己面对这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也有所忌惮了。如果他的身体如他名字那般阳刚,面对漂亮的老婆如饥似渴、虎视眈眈,自己倒是有办法治治他的优越感的。可他身体单薄懦弱,再漂亮的老婆在他面前也犹如空气一般的存在,自己似乎也无计可施了。尽管如此,谭艳还是尽量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老婆就像冬末初春的暖阳,除了温馨,还让人感到不舍。所以,无论何时,谭艳对他总是和颜悦色,希望自己的柔情蜜意能拨动他内心深处的那根弦,那根弦一旦被触动,他就能感到自己对他的那份好了。
由于官能方面的需求未能在老公那里得到满足,让谭艳对他心生失望。可有钱人家的身份,又让自己对他有所敬畏和不舍,谭艳就在这样的矛盾状态中左右摇摆着。为了兼顾自己多方面的需求,以平复自己无法主导的、来自官能方面的欲望未能得到满足而在内心深处引发的波澜,有的时候,谭艳觉得自己不得不做出有违良心的事了。有时候,欲望和道德是相互冲突的,而在符合道德底线的前提下去满足自己的某些欲望是无法做到的,她觉得自己目前的现状就是如此。如果老公的状态还是没有好转,她感到自己迟早都会突破那条底线的。她现在只是把文林收入了囊中,就像好酒的男人们那般,已经把酒窖藏了起来,正在等待合适的时机、找到合适的借口再品尝而已。
有一天,天正下着绵绵细雨,她又想到了自己窖藏的“酒”,她觉得应该去查看一番了,于是开着车来到了洋人街。当她停好车,在文林门店的对面下车后,发现岳红正在门店里面和文林聊得正欢呢。岳红的再次出现,让她产生了危机感,让她感到自己费尽心思窖藏的“洒”,又可能被他人偷偷品尝了。于是,她又上了车,把车开到洋人街临江一侧的南滨路。在那里下车后,她撑着伞步行到了寸滩长江大桥桥下。在那里,她拨通了文林的电话。她借口说想吃文林弄的鱼,让他回到他们家的趸船一趟。
“下雨天,又没有多少人到洋人街来耍!没有什么生意的!”她说,“你还是把店门关了吧!我已经在趸船这边了!”
文林让她等着,他一会就过来。如果他的父母不在趸船上就好了,她感到自己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她今天就想尝尝自己窖藏起来的“酒”了。谭艳看到来往趸船的那条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小木船停靠在岸边,就猜测到趸船上应该没有人。通常,在下雨天,文林的父母都会回到岸上的家里去的。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她望着蒙蒙细雨中的趸船喊着文林的名字。喊了几声,也未见有人出来,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一想到即将到来的约会,她感到自己有了惊悚一般的感觉。她的右手按着自己心房,似乎是想要平复激烈跳动的心脏似的。她感到内心深处突然点燃了一把火,火焰焚烧着身体,而自己的咽喉已经被烘烤得干涸了,于是,她干咳了起来。此刻的她,恨不得跳进长江里,想以此来熄灭正在焚烧着自己的那把火。她感到犹如火山突然爆发似的渴望太难以忍受了,她盼望着文林早点回来,他就是眼前的长江水,再旺的火焰,都是可以被他扑灭的。
和两年来自己无数次在脑海里自由描绘出来的情景一样,谭艳终于躺在了文林赤裸着上身的怀里。她用手抚摸着他那丰厚光滑的胸肌,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手掌真真切切感受到的是文林身上的体温啊,她才又从回忆中抽身出来。她突然想到自己疏忽了一件事,不由得心慌意乱起来。自己和文林同房时并没有采取避孕措施,如果碰巧怀上了怎么办?这时,文林却和她聊起她老公的事来。
“我是在你家公司的厂里上班呢!”文林说,“所以,你们家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
“什么?”
文林的话让她大吃一惊,怎么就这么碰巧呢?
“我表哥在你家建材公司的厂里当厂长,他和你的老公是大学同学。”文林说,“我是通过表哥进厂上班的。有一个周末,我给他家送鱼去,在饭桌上他讲了一些你们家的事,我才知道你是我们的老板娘。”
“那他说了些什么?”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得多了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
谭艳揪了揪文林的臂膀,痛得他尖叫起来。
“说不说?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想瞒我!”
于是文林说她老公阳刚在娶她之前,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由于乱七八糟的女人泡得太多了,把身体都赔进去了。
“他是不是很少碰你啊?我表哥说他那方面真的不行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表哥和你老公又是同学还是无话不说的哥们,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他怎么给你讲这些?”
“我是他表弟啊!他又不知道我认识你!”
文林的话让谭艳陷入了沉思,一直以来让自己纳闷、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居然在文林这里得到了答案。为了让文林感到自己是因为还爱着他,而不是仅仅是官能需求方面的原因才来找他的,谭艳觉得在自己的口中是绝对不能说出老公身体不行阳痿之类的话题的。
“你表哥是在逗你玩呢!我老公身体可好啊!并不是他说的那样,他在编故事哄你开心呢!”
“什么?”文林似乎并不相信她所说的,“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自己的老公不行才……啊!你怎么又掐我啊!”
“我是那样贱的人吗?”谭艳说,“人家在认识他之前都把自己给过你了!如果不是因为爱,我会那样做吗?是你三心二意才被岳红骗了的,不然人家都嫁给你了!”
“那个时候,我是觉得配不上你,才那样做的!”
“你那是借口!”
“真的!当时我真的觉得配不上你!”文林说,“你想嘛!你是大学生,我一个渔民!能般配吗?”
谭艳把脸从他的肩膀挪到了他的胸膛,她想比较一下到底是自己的脸蛋光滑还是他的胸脯光滑。这时,传来了一阵轮船的鸣笛声,她感到文林家的趸船在江上晃荡起来。她觉得这一切,都没超出她曾经想象出来的情景。
第十一章
由于受到爱情的滋润,谭艳发现自己的身心发生了巨大变化。农历春节过后,当春天来临时,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胖了。由于担心身体发胖后会影响自己曼妙的身材,她开始频繁出入健身房,希望通过形体方面的锻炼来保持自己的身材。
在春节前,阳刚被公婆逼着到医院进行了检查。公婆后来对她说,阳刚的身体需要时间来恢复,让她多担待点。公婆的意思自己明白,就是让自己受到了委屈也不要吭声。要是在以前,公婆的话一定会让自己愤愤不平的,因为那个时候自己身体的能量还没有渠道可以发泄。至从重新频繁约会文林后,谭艳感到老公身体的强壮与否,自己也不再上心了。她也懒得去老中医那里抓中药了,阳刚问她为什么不给他中药吃了。她回答说,吃了既然也没效果,还费那个心干啥。有时候,她甚至盼望着老公离开重庆到外地出差,那样的话,她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文林呆在一起了。为了不让平时来往的姐妹们生疑,隔三差五的,她也常常应她们的邀约打牌吃饭美容。这些姐妹们的老公大都是和自己老公有生意往来的朋友,谭艳觉得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知道了自己的隐私,迟早都会传到自己的老公那里去的。
为了不让老公发现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变化,谭艳一如既往像往常那样,在老公面前撒娇要钱。在他睡觉的时候故意去挑逗他,让他觉得不耐烦,而自己又假装成委屈的样子,让老公来安慰她。有的时候,谭艳就觉得自己是个演戏的专家,还无师自通。可自己费心演了一出又一出的戏又是为了什么呢?她来不及细想,同时也感到就是想清楚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她觉得现状挺好,自己也并不希望再发生些什么变化。
有一天早晨,老公终于又出差到上海开会去了,她觉得自己的蜜月期又来了。她开车来到了洋人街,还未下车,就看到岳红呆在门店里和文林有说有笑。一股醋劲喷薄而出,但她很快就抑制住了,然后故作镇定,下车后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没想到自己的突然出现,会让岳红把持不住自己,显得有些慌张起来。看到她愰惚中流露出怯生生的眼神,谭艳突生怜悯之情,她可是自己曾经最要好的朋友啊,因为爱情赴汤蹈火置朋友之间的情义不顾,虽然自私却也值得同情。谭艳望着她笑了笑,岳红却扭过头去看了文林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岳红常常过来吗?”谭艳看到岳红在街上离去的背影后面拖着一条影子,突然回过头来。“是不是旧情难忘啊?”
“她是过来教我如何做生意的,”文林故作镇静的样子,“做石头这个行道深似海啊!”
“就你这点小生意,有那么复杂吗?”
文林滔滔不绝讲起他的生意经来,谭艳盯着他那轮廓分明红润的嘴唇开开合合,一句都没听进去,却又装出正在聆听的样子。嘴唇张开时露出来的牙齿整齐又洁白,洁白得就像茉莉花在盛开的时候,而嘴唇张合呼出的气息似乎有一种花香的味道。
“你是不是吃口香糖了?”
文林停止了说话,把嘴里边的口香糖残渣吐了出来。
“是岳红买给你的吧?”
“她就给了一片,我又不好拒绝,”文林说,“你说是不是?”
“她是不是又来个第三者插足了?”
“这个绝对没有!我文林是那样的人吗?”
“我又没说你!”
谭艳觉得继续纠缠这个并没有多少意义,自己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了,人家文林也并为因此吃过自己的醋啊。还是利用这几天自己相对自由的时光和文林分享春天的春和日丽吧。她觉得和文林在一起,除了河沙滩似乎在其他地方都有可能碰到熟悉自己的熟人。于是很快就有了决定。
“你不是说,石头都卖得差不多了吗?”她说,“今天,我就陪你到江边捡石头吧?”
“可今天不做生意了吗?”
“不做了!我们不在乎这一两天生意的!关了!”
自己似乎就是文林的主心骨,谭艳觉得有钱人家的优越感已经延申到自己身上来了。而此时此刻的文林,有点像自己正在消费的商品,谭艳的心中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感觉。可文林心中又是怎么想的呢?谭艳感到她和文林之间的爱情,并不像她曾经向往的那般纯洁了。不过,她又认为自己的爱情就从未纯洁过,自己嫁给阳刚也不是因为爱情啊!她觉得这样的时代影响了自己对爱情的定义——光有爱是不行的,在经济基础上的爱情才是完美的爱情,而没有经济作为基础的爱情是不会持久的。可她对时代潮流的理解是不是错误的,仅就爱情如何定义这个事来说,她觉得自己以前或许已经定义错了,才使得自己现在在婚外来寻找爱情。身心不统一的爱情是得不到真正的欢愉的,她曾经这样想过,可身心都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她认为自己在身心上都是爱着文林的,仅仅就这一点来说,她和文林的爱情又是纯洁的了。
关了店门,他们从洋人街那里直接到了长江边,然后沿着河沙滩往下游走。迎着江上清风,晒着暖和的阳光,谭艳的心中蠢蠢欲动,她企盼着在无人的野外和文林发生点什么。极目远眺,她发现长长沙滩的岸线上到处都散落着钓鱼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起来。
在离寸滩长江大桥下游约三公里的河边,谭艳觉得自己走累了,就在河边一堆乱石上坐了下来。乱石两边的河滩上遍地都是鹅卵石,文林显得异常兴奋的样子,离开她去捡他的石头去了。浪花一阵阵漫过了脚下的石头,发出的声音就像人在喘息。越过宽阔的长江,在长江对岸的丘陵后面一幢幢新建的高楼沐浴在阳光中,显得时尚又气派。陶醉在荒郊野外的气息中,谭艳突然感到自己就是盛开在这野外的一枝花,可怎么就没见蜜蜂来采呢?她绯红着脸叫了一声文林。
……江水湍流的声音伴随自己在喘息,谭艳这朵鲜花的蓓蕾终于迎来了蜜蜂。蜜蜂越贪婪,蓓蕾迎着光芒绽放得越鲜艳。一声鸣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波又一波的潮水扑向了岸边。谭艳感到自己似乎被潮水淹没了,而在这样晴朗的天空,她居然也听到了一声惊雷让自己浑身颤栗起来……
谭艳斜躺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想象着阳光暖暖的味道。激情过后的片刻宁静让她陶醉了,当突如其来的一阵江上清风偷走阳光的温暖后,生怕感冒的她,不得不坐了起来。文林已经整理好衣裳站在自己面前了,她使使眼色,文林乖乖的来到她身后把胸衣给她系上了。当她整理好自己的衣裤时,一艘大船刚好从眼前驶过,一波波大浪朝着江边涌来。为了躲避潮水,她从乱石堆上跳了下来,然后牵着文林递过的手迅速跑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陪伴文林捡石头了。到了中午,她还想回到文林家在寸滩长江大桥下面的趸船上,让他煮野生的长江鱼来吃。谭艳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幸福,可刚才他俩并没有采取避孕措施的行为又让她忧心忡忡起来。但愿像以前那样没事就好了!因为两天前自己才过完了例假。这时,文林弯腰捡了一块石头起来,谭艳凑了上去。那是一块芙蓉石,纵横交错的紫红色线条勾画出一朵花来。谭艳一边感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边又感到那朵花似乎有喻意似的。那朵花象征着正在盛开的自己吧!而正好由文林拾到。
“这块石头,你别卖了!”
“为什么?”
“因为它象征着正在盛开的我啊!正好被你捡到了!”
她看到文林会心一笑,把那块石头贴在了胸前。
第十二章
春天本是自己开花绽放的季节,一个月后,谭艳却发现自己在这样的季节结果了。每月如期而至的例假延迟了十天都没有来,忧虑催促她来到了医院。尿检结果呈阳性,B超检查出子宫里边有阴影,医生告诉她妊娠了。两年前,她已经有过一次堕胎做人流的经验了。医生说,刚开始怀上做人流手术并不痛苦,这个她是体验过的。
这是自己第二次怀上文林的孩子了。第一次怀上文林的孩子时,她当时还在成都上大学,除了自己还在读书,也因为自己当时并未打算嫁给他,所以才在文林的陪伴下到医院做了人流手术。可这次怀上文林的孩子的背景和上一次大不相同了,自己得好好想想要不要这个孩子。为了想清楚这件事,她来到了医院的后花园。
花园里,桃李不言却争奇斗艳,桃花红得鲜艳,李花白得素雅。谭艳在一处树萌下边的条椅上坐了下来,在她看来,此刻映入眼帘盛开在自己面前的花蕾,好像是在嘲讽自己似的——因为在她本该开花的季节,她却结果了。在上个月,在她和阳刚短暂的两次同房的过程中,她伪装成了和他同时达到了高潮的样子。如果留下这个孩子,就当是自己和老公的也是可以遮掩得过去的。而阳刚和文林同是O型血,今后孩子生下来在血型上是不会暴露出任何问题的。阳刚和文林脸型也类似,都有一张轮廓线条分明俊俏的脸庞,只不过一个人的身子单薄瘦小,而另外一个挺拔健壮。可自己长得高挑啊。想到这里,谭艳会心地笑了起来。如果自己给老公家生了孩子,自己的地位就很难有其他女人能撼动了,因为自己的老公和她们是生不出孩子来的。可一想到其他女人也有可能像她一样通过借种来生个孩子,她又有些不安起来。生下孩子后,还有一种可能她也想到了,那就是万一老公不相信孩子是他的怎么办?说不定他会带着孩子去做DAN的,那到时候什么都完了。可一想到文林知道自己有了孩子那高兴的模样,谭艳又抿嘴笑了。她想,到时候大不了带上孩子一起投奔文林罢了。现在社会上平常人家离婚的多的去了,就算自己嫁给了富贵人家,无论什么原图离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拿定主意后,谭艳掏出手机拨通了老公的电话,在电话里她说自己正在医院检查,医生说自己怀孕了。在电话中,她听到老公都激动得口齿不清了。他让她在医院等着,他马上去接他的妈妈一块过来。
一个小时后,老公和公婆才赶到了医院门诊大厅,在那里谭艳把医生诊断书递给了他们。看完诊断书,公婆对她又是搂又是抱的,那热乎劲反而让谭艳内疚起来。善变的她,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这还是她在网上看到的。那篇文章说男女同房时,如果女方处在排卵期,就是未达到高潮也是可能受孕怀上孩子的。既然有这种可能,这个孩子就有可能是她和阳刚的。想到这里,她挣脱了公婆的双手,转身投进了老公的怀里。如果这个孩子真是她和阳刚的,那也来得太曲折了。一想到这两年来自己所受到的委屈,她居然伤心地流下了泪水。阳刚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委屈,谭艳感到他的手在自己的背心来回抚摸着,似乎在安慰她似的。
准备回家时,公婆都不让她开车了,说她是他们家最重要保护对象。在回家的途中,老公亲自给她当司机,而她和公婆则坐在了后排。谭艳依偎在公婆的肩膀上,公婆则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这个时候的婆媳已经情同母女了。
当天晚上,一家人又一次聚在了一起。为了庆祝谭艳怀孕,阳刚特地挑了一家重庆最好的五星级酒店聚餐。为了谭艳肚里边的孩子,所有菜肴都不放辣麻,不是咸鲜味就是酸甜味。想到自己怀孕期间,再也不能吃自己喜欢的麻辣味型菜肴,谭艳就觉得难以忍受。更让她难受的是,自己今后再也不能随随便便去见文林了。在医院里,医生叮嘱她,在怀孕初期的前三个月,为了养胎,是不可以同房的。
饭桌上,公婆决定近几天就给谭艳请保姆,专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谭艳却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她想等怀里的孩子大一些后再请。可一家人都坚决反对她的建议,说怀上孩子后吃些什么都是很讲究的,胡乱吃东西会影响到孩子的。
“今后,我每天都会过来看看你!”公婆说,“特别是走路,千万要小心,别摔跤了。平时出去,最好有个人陪着你!你就叫保姆陪吧!”
没想到自己怀上孩子后,让老公一家人重视到了这种程度,而且还因此失去了自由。谭艳决定在保姆来到之前,找机会去和文林见上一面,就是今后难以见面了也有个交待。
第二天上午,谭艳来到了文林家在长江边的趸船上。一早起来,她就给文林发信息,让他在船上等她,说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文林的父母已经开着家里的那艘小渔船出去打渔去了。文林问她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商量,谭艳犹豫了一会,就说自己怀上孩子了。
“是我的吗?”文林问。
谭艳不置可否,笑了笑,就说怀上孩子后,她今后就不能常常来见他了。
“如果是我的,”文林说,“你还是去打掉吧?”
“为什么?”
“我不想自己的孩子生在富贵人家!”文林说,“我自己的孩子,让别人替我养!哪有这样做人的?”
“我又没说这个孩子是你的!”谭艳说,“我说过是你的吗?”
“那就不是我的了?”文林说,“如果不是我的,我就不管了!”
谭艳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是不便表态的。她今天来的目的只是想告诉文林,在她怀孕期间,他们之间不可以见面了。
“今后,只有等我生下孩子后才能见面了!”谭艳说,“在医院,医生也说过,怀孕期间是不可以……”
“嗯,我知道了!”文林说,“你就安心在家养胎吧。”
“如果遇到合适的姑娘,你还是……”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己的事我知道应该怎么办?”
谭艳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了他的面前。
“这张卡里有五十万,如果遇到合适的姑娘,你还是……这个,就算是我提前给你准备的礼金!”
“我不要!”文林拿起银行卡还给了她,“谢谢你的好心!”
“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知道!”文林说,“我心里明白!你爱我,我也爱你!只不过你我的爱情太那个了……怎么说呢?真让人感到心酸啊!”
谭艳看到文林突然爬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胳膊上抽泣起来。她伸过手去,摸了摸文林的头。想到公婆随时会来家里看她,她感到在这个时候,再也不能和他儿女情长的继续纠缠下去了。
“文林,不要伤心了!一辈子还长,今后我们又不是不见面了!”谭艳说,“你起来,送我下船吧!我还要到医院去一趟!”
看到文林起来,在他背朝着自己走出船仓那一瞬间,谭艳又稍稍把那张银行卡放到了桌上。来之前,她已经在卡的背面写上了密码。
上岸后,谭艳转身上前和文林抱了抱,然后扭头就离开了。当她沿着通往长江边的破旧水泥公路回到坡顶上时,听到文林声嘶力竭大声喊道:
“谭艳!我爱你——!”
文林的吼声似乎触动到了她的内心,她用手捂着嘴,心酸地小跑起来。
张红2019年4月至5月写于重庆黄泥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