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四月份时,我同亲人朋友去了巴厘岛。
第二天行程是出海,当我还没从晕快艇的劲缓过来时,便已抵达蓝梦岛。我被人推搡着上了另一艘抵达深海区的小船去浮潜。一位工作人员利索地帮我带好面镜、呼吸管,递过救生衣与脚蹼示意我自己下海之前带好。
我磨蹭蹭地走到下海区域,穿好救生衣与脚蹼,一个脚伸下去,够不到底,心里瞬间没了底,才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游泳池,是正儿八经的大海。正想取下呼吸管打道回府时,背后一双用力的大手一推,大喊:“go!”
当整个身子接触到大海时,我被惊得大气都不敢出,两只手只能紧紧抓住拴在气垫船的绳子,也不敢往前游,就杵在那里屏住呼吸。正在我快要呼吸不过来乱扑腾时,一双大手托住了我的身子。
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抓紧他的手,摆正身体,透过满是雾气的面镜里看清了大手的主人,是这片潜水区的安全员,我冲着他直摇头。他扶稳我的身子,取下我的呼吸管,那一刻,我仿佛脱下沉重的战甲,大呼了两口气,冲他说:I’m back.
他冲着我微笑,露出了在电视广告里才能见到的洁白牙齿,用蹩脚的中文说:“别怕!慢慢呼吸。”他再三强调,海里并不危险,在深海中间的亲人朋友也朝我挥手,示意我快过去。
他把我的呼吸管重新给我带上,拉住我的手,“Go!beautiful!”
我跟着他游到潜水区的中央,他把我的手放在气垫船的把手上后,像一条久居大海的鱼快速游走,我撑着把手看见他又领着其他人过来。
我看见身边的人,浮下去又抬起头来,都惊呼着,太美了太美了!
紧抓把手的我那刻心里的两个小人不断掐架,下去看看吧万一真的很美呢?这次错过岂不是可惜?不行不行,万一你下去被呛死怎么办?终是好奇心获胜,鼓足勇气,我屏住呼吸,把头栽下去,事实证明,光有一腔孤勇是不会成功的。
并未憋住气的我,一栽进水里,只看清了鱼儿的影子,就被呛了一大口水。内心的恐惧像山洪暴发一般,朝我铺面而来。慌乱之下,整个人开始东倒西歪,双脚不停地乱动,身子开始往前倾,不管手上怎么用力,都不能与大海的浮力与之抗衡。
“完了完了,这次没人来救你了。”那一刻,我的心里有场海啸,却被呼吸管堵住嘴,没有人任何人知道。
“放松,放松,放轻松。脚努力蹬水,保持平衡……”不断给自己打气加油,终于控制住了身体的平衡。
我抱着气垫船的把手,望着同伴像鱼儿一样优哉游哉地遨游于大海,满脸都是惊叹之情时。
你不是最想看大海里奇妙的生物吗?为什么胆儿这么小?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像个傻帽一样在海里乱扑腾?你不是想拍水下生物?现在这么怂,是干啥?
心一横,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闭着眼再次将头潜进海里。
不在恐惧海水带来的窒息感,慢慢地,慢慢地,深呼吸一次,吐气一次,重复这个动作,呼吸开始变得平稳起来。在适应了大海的见面礼后,我睁开眼,看到了清澈透明的海水里,五颜六色的鱼在身下穿梭。
再次浮出水面时,看见朝我游来的同伴有点想哭,被面镜蹦的紧紧的面部,像傻瓜一样笑了,一只手取了呼吸管,冲他们说,我看见了,看见了。
同伴拉过我的手,说,“下去看看?”
“好!”戴好呼吸管,右手被同伴牵引着,伸展着左手,双脚更用力地蹬水。身体越来越往下沉,却一点也不感到害怕与紧张,身子愈发放松。渐渐远离拥挤的人群,朝着更远更深的海域而去,超越恐惧后,留下的只有压力带来的嗡嗡声。
当我游过蓝梦的海,吹过印度洋的风,我才能在7月份的旅行中,见过波德申的海;游过马六甲海峡;领略过曼妙绝伦的海底世界。
蓝梦的海,全世界的海,是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