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2010年的国庆节,我刚从一次挫折中走出来,心里惊恐的余波还未平息,与两位结拜大哥相约,用九天的川西稻城—亚丁自驾旅游。简单的准备和买了份地图,载着他们,说走就走。
穿过二郎山隧道,伴着川西标志性的蓝天,白云。我们感受康定情歌;驻足在新都桥如画的景致中;翻过海拔5000多米折多山;我们在理唐品尝藏家特色食物。如果用国王头上的皇冠来形容稻城沿途风光的美,那亚丁无疑就是皇冠上那颗发光的宝石。
到了亚丁,先骑行一段山路到达核心景区,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木栈道和让我震撼的美景。看着小河,水草,树木,远山我呆住了,我很难确定自己是置于景中还是画中。
牛奶海和五色海离景区单程有5公里,是亚丁景区最高和最难的景点,海拔超过了4600米,很艰苦,记得骑马是300元。我选了匹大红马向牛奶海和五色海进发。由于往返需要4小时,我打量了一下牵马的大姐,约35左右,一米五八左右的身高,约40公斤瘦瘦,黄黄的,身穿藏族的长袍,由于袍子偏长,走路时,她一手牵马,一手提着裙子,避免脚踩到长袍和沾上路上的马粪。我就和她攀谈起来,我了解到,她就卓玛,她没有上过学,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就住在山下的村里,由于政府开发旅游,她们得以在此排队为游客提供骑马服务,不过只有在旅游的旺季能够挣点钱来补贴家用,虽然一个月能挣一两千元,但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收入来源。
路走到一半,海拔越来越高,路也越来越险,到了一处绝壁旁边,由于太陡峭,马儿载人根本无法上去,于是只有下马徒步往上爬。爬到一半,感觉到头痛欲裂,浑身发软,我知道这就是产生传说中的高原反应,因为当时海拔已经超过4500米,几天来我独自连续的开车体力透支,再加上当时下着毛毛雨,气温下降到0度以下,这下马爬山剧烈运动,人就不行了,我不管这么多了,在半山腰就躺下了,当时的反应就是,“我不行了,我要往回走”。
这时,卓玛大姐对我说:“我背你吧”。我说:“好呀”。于是她弓下腰准备背我。我打量了一下,她只有我二分之一体重的身材和眼前的万丈深渊。我知道我只是说说,开个玩笑,不过她是认真的。我只有再讲:“我想往回了”。她也不有分说,拉着我的手,使劲的往山上拖。由于高原反应严重,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每走半步都是感觉会要了我的命一样。
不过,她一直拉着我的手,那么的用力,一直没有放弃,慢慢的我们走到了终点。我也细细的感受到那双手在这冰冷的高原给我的温暖。当时我有哪几些感触呢?
首先,那双手是有些干茧,握着有点粗糙,腊黄蜡黄的手。很明显是经常劳作,勤劳的手,我握着,是一个依靠。
其次,那双手是一双冰清玉洁的手。我知道藏族同胞很少洗澡和洗手,就刚才我无意中还看她在路旁的小树林里就地小解,还有这一路手上不知沾了多少的马粪和马尿。此时,我只想紧紧的握着这只手。
最后,那双手是给我温暖的手。天气很冷,下着小雨,风很大,我手很凉,她手很暖,体温和热情,让我那段时间诚惶诚恐的心有了彼岸,让我紧握这只手。
转眼七年过去了,我已经无法清晰的记起亚丁沿途的美景,生活在这纷繁的社会里,我又握过无数双手,有纤纤玉手,也有修长,细腻,肉嘟嘟的手。但是只有卓玛那双手,时常让我想起,无法忘记,如今还能感觉到那股温暖从指尖通过手臂,暖进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