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后,得以有一大段比较空闲的时间,于是我千里迢迢地回到了阔别二十年的家乡。
说二十年,真的是一点都不为过。自从二十年前,我高中毕业上大学又在外地工作及成家之后,回家就成了一种奢望,每一次都趁着节假日匆匆忙忙地回来又匆匆忙忙的离去,匆忙的来不及玩味来不及观赏来不及思考。家乡,便逐渐成了我梦境中一个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的点,触摸不及,惟有泪千行。
这次时间比较充裕,我搜索着记忆中的碎片,沿着些许残留的印象,重新回顾了一遍儿童少年时经常玩耍的几个“宝地”,发现随着斗转星移岁月变迁,曾经慈和的,犹如老人般在我梦境中常常发出会心微笑的故乡,如今已经面目全非,成了我完全不认识的模样,于是便有了以下的感想。
沿着外婆家门前的小路往南走,再走100多米,跨出一个小木门,眼前的景观就一览无余:近处是一个个或长方形或正方形的池塘,远处是开阔的几乎延展到天边山脚的稻田。微风拂面,夹杂着淡淡的草香,直沁到骨子里。
池塘里是一朵挨着一朵长得密密匝匝的水浮莲,手伸进池水中,掰开一朵水浮莲,提起来,便会看到长长的根须上挂着很多田螺和福寿螺,把它们摘下来带回家,炒一炒就是一盘上好的佳肴。
最重要的是星星炸天的夜晚,我们在这里数星星抓萤火虫……那些无忧无虑的快乐笑声,好像仍响在耳际。
如今,从外婆家一直到天边的山脚下,这所有的地都被征走了,改建成了两条街和无数的高楼,昔日响遍原野的没心没肺的笑声,再不复见。
美丽的原始风景贴上了人工标签
沿着元江顺流而下,有一大片滩涂地。每到春夏季,河岸边绿草茵茵,野鸟翩翩,到了秋季,芦苇抽了穗,放眼尽是白茫茫的一片,景色非常壮观。每年春秋两季,学校的老师都要组织大家出来游览,贴近大自然,观赏周边的景色,回去要求每人写一篇观景的文章。
二十年后我再次走到这里,美丽的芦苇地已经改建成了宽阔的河滨大道,道旁种植着整齐的青松,如一排默默无言的卫士,少了一份自然多了一份刻意,少了一份原始的风情,多了一份人工的雕琢。
木质老房子寂寞地站在城市一隅
以前的老街,依然是木质的老房子,头顶青瓦,寂寞的站在城市的一隅,见证着时间的变迁,岁月的沧桑。随着新城的崛起,新贵们纷纷迁往高楼大厦,老城的旧房子越显得萧索孤寂,陪伴它们的除了老的不愿搬动的房主,还有一桌又一桌玩不到尽头的牌桌。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流连于牌桌?我陷入了沉思。由于城市不断拆迁扩大,不少人一夜暴富,飞来的横财让他们hold不住;是好逸恶劳的思想在作怪,让他们只注重眼前享受,沦为赌桌上的常客。好好的一条老街,没有发掘历史人文价值,却沦为赌博一条街,让人感慨莫名,扼腕痛惜。
如此种种,让我常常发愣,山城依旧在,容颜尽改观,这是城市的进步呢,还是退步呢?抑或是城市进步必须付出的代价呢?